唐蘅觉得自己有点好笑——因为当吴寺说出“他是我男朋友”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愤怒,也不是震惊。
他的第一反应,是他在中心医院隔着门缝,看见的那个画面。
瘦弱的赵雪兰倚靠着李月驰的body,仿佛倚靠着一棵坚定的树。
唐蘅甚至想问问她:“那你知道赵雪兰吗?你先告诉我她和李月驰是什么关系行不行?”
见唐蘅不应,吴寺又说:“我们是大三的时候在一起的。”
唐蘅冷淡道:“关我什么事。”
“你先听我说完,”吴寺又点燃一支烟,烟身细白,衬得她指尖的红色碎钻分外明Yan,“是我主动追他的,当时我俩都在学校的哲学社。李月驰这个人吧,做朋友挺好,但是谈恋爱就不行了。”
唐蘅笑了一下,说:“怎么不行?”
“观念不一样吧,比如说,他学数学的嘛,考试很难,他就帮人作弊赚钱。我劝他别gān这种事,他不听——当然,这不是最严重的。”
“最严重的是什么?”
“不说了吧,”吴寺垂下眼眸,似乎有些失落,“反正后来我也想通了,他和我不是一路的,如果非要说**也许只有和他相同出身的nv孩儿,才能和他在一起吧。”
唐蘅沉默片刻,又问:“和我说这些gān什么?”
“帮潘鹏解释一下,你们项目组那事儿他给我说了,他确实针对李月驰了,是因为我**我替潘鹏给你们道个歉吧?你们就别和他计较了。”
“就这样?”
“对A,”吴寺眨眨眼,“不够么?”
轰隆一声闷响,天空开始飘雨。
唐蘅轻声说:“够了。”
吴寺打车走了,唐蘅没有立即回“长爱”,独自站在商店的檐下躲雨。其实这时的雨只是毛毛细雨——且“长爱”就在街对面,几步便到。
已经九点过五分,不时有穿着白衬衫的男生走进“长爱”,唐蘅默默地打量他们,有的和nv朋友一起,有的三五结伴,有的衬衫下摆长到膝盖——他觉得今晚简直把全天下的白衬衫男生看了个遍,唯独没有李月驰。
雨点渐渐密集起来,商店老板娘走出来,叹了口气:“又下雨A。”
唐蘅说:“好像明天也有雨。”
“今晚没演出A?”
“没。”
“刚才那个妹妹我认识的,”老板娘话锋一转,笑着问,“怎么,她来和你搭话?”
唐蘅无从解释,只好摇头说:“她闲得无聊。”
“那个妹妹,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小孩。”
“是么。”
“和你一样,”她半真半假地说,“我看你俩站一起,蛮般配。”
唐蘅把烟递到她面前:“来一支么?”
“戒啦,戒啦,”老板娘转身,推门进屋之前又说,“你也别抽了,对嗓子不好呀。”
好像这时唐蘅才反应过来自己正在抽烟。那盒红色中华已经被他拆开了,他不太娴熟地用食指和拇指捏住烟屁gu,指尖能_gan受到轻微的灼热。
唐蘅xi一口烟,猩红的烟头闪了闪。
味道很冲,很烈,和清香的爆珠洋烟截然不同。唐蘅忍不住咳嗽两声,眼角也有些*润。他推门走进商店,又站在玻璃柜台前:“来包huáng果树。”
老板娘说:“这个不好抽啦。”
“就要这个。”
唐蘅接过烟,付了钱,出门右转,拆开huáng果树,把里面的烟尽数丢进垃圾桶。
然后把那包中华烟一支一支放进huáng果树的盒子里。
九点二十七分,唐蘅回到“长爱”门口,拨了李月驰的号码。他一边出神地听着手机里“嘟**”的声音,一边有些挫败地想,到底是没有忍到九点半。行千里者半九十可能就是这个意思,早知道还不如八点半就给他打电话,反正都是忍不住。
李月驰没接。
唐蘅把手机揣回兜,这时已经九点二十八分,他想了想,又点燃一支烟。他不知道李月驰是不是那种喜欢拖堂的老师——不过既然是做家教,大概还是要把该讲完的题都讲完了,才方便下课。
那么就算拖延十分钟,距离九点四十还有十二分钟。唐蘅xi一口烟,这次没有那么难受了,他慢慢地xi着,耳边是人群的欢呼和起伏的吉他,那支西安乐队竟然唱起张悬的歌,但不是他最喜欢的那首。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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