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问心中微微一悸,知道自己是无法劝_fu他了。
薛枞最终还是回到了属于他的地方。
重建后仍然可怖的废墟残骸将他包围起来,却奇异地令薛枞安下了心。身上被牛*泼到的地方还没有清洗,薛枞去到浴室,将水打开,却忘了目的似的,许久也没有将_yi_funeng掉。
在他还小的时候,有一个隐秘的习惯。
委屈与难过时便躲进浴室,将水流T到最大,嘈杂的流水声便可以掩盖他的哽咽与哭泣,连姐姐也没有发现过。他曾笃信,哭泣和泪水没有丝毫意义,只是软弱的行径。
可在这一刻,却忽然又生出了大哭一场的愿望,想要像小时候那样,让眼泪带走些什么,然后第二天就可以若无其事地重新开始。
偏偏在如今,gān涸的双眼里已没有眼泪,也没有任何人能够听得见他的哭声了。
薛枞微微张开zhui,艰难地呼xi了一下。
“我已经疯了吧。”他喃喃道。
body里像是有一个按钮,当开关被拨动,便会彻彻底底地失去控制。
理智尽失,丑态毕露。
他又一次将身边的人推得越来越远。被人伤害,也刺伤别人,一遍一遍,循环往复。
还以为这就是他所追求的——他只敢于争取这样毫无变数、孤独却平静的生活。
但他终归还是被人类脆弱又孤单的天x所蚕食,十多年来死死按捺封锁的不甘心,又一点一点冒出了头。
寂寞于是变得不堪忍受起来。
其实没有人承诺过什么,也没有人应该替他做些什么。
寄托在他人身上的一切,都是错误的。
不知不觉之间,他似乎变得比沈安还要天真,还要自私,像在等着谁伸出手来拯救似的,既可笑又荒唐,愚蠢透顶。
他被包裹在补偿里的示好砸晕了头脑,又或者,在重重的伤害下,欺骗着自己,想要找到一个可以暂时休憩的地方。
在臆想的温情里越来越软弱,越来越幼稚,轻易地就去相信一个人。
再想要遗忘,薛枞也或多或少地被孟南帆影响了。那些共同生活的日子,将某种不适He于薛枞生存的“柔和”,潜移默化注入了他的体nei,却忘了他们_geng本是不一样的人。
孟南帆可以肆无忌惮,薛枞不能,而他放纵底线的结果,只能是一次次面对更加残忍的真相。
“可是怎么办**”薛枞的脸色煞白,一只手撑着额头,“我完了。”
他靠在轮椅上,低垂着头,连移动的力气都不剩了似的。
本章未完...
=== 华丽的分割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