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薛枞在闹钟响起之前就醒了过来，比原定时间更早地出了门。他选了稍微绕路却风景更美的一条小道。

街道上很安静，三两行人闲适地踱步，走在雨痕未gān的石板路上。薛枞抬头，被乍然穿破云层的阳光刺得眯了一下眼睛，两旁矮楼的窗户也反she着橙huáng的光。

他刻意花了更长的时间在路途上，却还是比预计早到了一个钟头。轮椅停在医院门前，不安与踌躇终于在这许多天的极力压制中破土而出。

他其实也想倾诉，渴望被谁真切地挂念，可是好像没有人愿意聆听那一点点微弱的呼救。

当然不是什么突如其来的崩溃，却是经年的累积，在一朝希望闪现时，终于席卷着洪流冲破了日复一日苦心筑成的堤坝。

——人其实在看到希望时，才最软弱。

手术台下，或许是新生，也或许，是此后永远屈_fu于命运的判决书。

30%的成功率，他怎么可能不怕。

薛枞咬牙，克_fu着缓慢滋生的恐惧，找到主治医生，去完善相应的手续。

沈安已经等在那里了，他已经和医生谈过，此刻煞白着一张脸。看到薛枞，忙不迭迎上去，眸中尽是担忧混杂着_Zhen_D的神色。

“哥，”他小心翼翼地来到薛枞身边，“要不要**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薛枞却没理他，找医生拿了文件，递给沈安：“签字。”

沈安的脸色更差了，却只能在薛枞的注视下，潦草地签下自己的名字。

“你可以滚了。”薛枞不留情面。

他知道手术同意书其实可以自己签，只是不想让医生为难，才叫了沈安过来，此刻_geng本不想看见他的脸。

“我在这里等你。”沈安的眼睛没jīng打采地耷拉下来，却仍是固执地不愿离开。

“可以。如果你想要看到我死在手术台上。”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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