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离妥协还有很远。
一番收拾的响动过后,姚见颀提起了画夹,面向蒋淙。
蒋淙没有制止。
她注意到了窗外等待的身影,两人对视时,姚岸冲自己礼貌x地点了点头,只是心不在焉。
蒋淙是知道姚岸的。
每周他都会在同样的位置等姚见颀,不由分说地替他拎起画夹,偶然来迟了,姚见颀就一张张按序整理自己的画,或是站在垃圾桶前削铅笔,拇指的墨屑下落出一朵朵刨花,等一袭yīn影将他盖住。
关于姚岸一定会来这件事,姚见颀不疑有他。
家里有人来接,蒋淙不再让姚见颀追究早退的原因,让他先行走了。
经过姚岸时,他不用看,凭借记忆中的惯x和位置避开姚岸伸向画夹的手,兀自下了楼。
姚岸气不打一处,狠狠跟了上去。
一路无话。
以往这个时候,姚岸是骑着自行车的,住过来后姚辛平给他新买了一辆,他原本特别眼红时下正流行的山地车,坐垫上有蜘蛛侠的那种,老拉风了。
最后还是挑了个带后座的。
“我是为了谁?”姚岸终于憋不住,“你遇着事了要说A,不然我怎么帮你出头?!”
姚见颀充耳未闻,画夹下的布料汗*一片,却_gan不到热。
“不需要。”他说。
“什么?”姚岸拦在他跟前。
“我不需要你为我出头。”姚见颀明明昂首看他,气势却一点不败。
姚岸久久看着他,已经说不上生气不生气了,只觉受挫。
“姚见颀,你这人怎么这样?”他呼xi微促,“你把我当你哥了吗?”
姚见颀眉目垂了垂。
又是一年的新绿掩在他眼上,蒙着一层翳,shen影之下有一时片刻的溶解和触动。
“都过去了,我不想提。”姚见颀说。
他没有骗姚岸。
事实上,早在很久之前,他已练就一副旁观心态,旁观别人也旁观自己。
别人讽刺也好窥伺也罢,只要不妨碍他行止坐卧,对他来说甚至连噪音都算不上,反而很轻松。
因为不用应付人。
甚至,甚至在毕业之前,有人渐渐从这场没有策划者但举众跟风的冷bào力中猝醒过来,试着与他和解,讨好又弥补。
这种为了给自己的愧疚寻找安慰剂和出口的举动,或者说,迟到的善意,他通通不在乎。
就像当初也不曾在意过它的反面。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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