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尔外套穿得整整齐齐,风一chuī也忍不住重新裹了下外套,双臂紧紧抱住自己。转脸看见吴付阳外套披在肩上,骂骂咧咧地凑过来替他穿好,又拉上拉链。
“这么冷的天,你是生怕冻不成冰棍儿是吗?”
天寒地冻,呼出的热气瞬间成了白雾,迷了眼睛。吴付阳略微低头看着谢尔哆哆嗦嗦地给他拉外套拉链,眼尾冻得泛着水光,还晕着绯红。
鼻头、耳朵、脸颊都染着淡淡的血色,原本红润的唇色却是和脸颊对调了一样,隐约泛白。
谢尔穿着一件黑色外套,在寒风凛冽的凌晨,jīng致得像瓷娃娃。
“你多少岁?”
被冻成瓷娃娃的谢尔勾着唇角,“哦,不多不少八百岁,勉qiáng能当你祖宗。不过你想叫我爷爷也可以,我愿意吃点亏。”
鬼使神差问出口的吴付阳,因为一时鬼迷心窍、头脑不清觉得谢尔jīng致的像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现在被他大逆不道的发言呛得脑仁生疼。
当然也可能是冻的。
总之,十分后悔说出那句话的吴付阳扭头就走。
谢尔笑眯眯地地看着他,被大厅侧门缝里钻进来的冷风chuī得一激灵,原地蹦了一下快步追上吴付阳。
“等我一下。”
旁边有一家超市,但他们没去。因为天哥跟老板达成了协议,他每次买东西都在超市买,条件是他们团的人去买饮料或者垃圾食品要告诉他。
由于天哥需要经常性地在超市给他们一群人买东西,所以相比他们来讲就是大客户。
老板很尽职尽责,在被抓了几次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去过。
好在后来他们发现后门那里有一个自动贩卖机,饮料齐全。
贩卖机刚好处在门斗隔出来的小空间里,风进不来。谢尔这会儿稍微恢复了一点活力,又开始布拉布拉说个不停。
吴付阳扫码付款,声音有些凉,“你把饮料拿出来。”
谢尔闻言蹲下去,听见咚的一声便伸手去拿。
他没看上面的货架,只盯着取货口,每次拿东西都要猜一下。
“是可乐。”
“这次一定是可乐!”
“这次应该是绿茶,我有一种很qiáng烈的预感。”
拿出来的可能是可乐,也可能是雪碧,什么都有可能。
他像是玩游戏一样,乐此不疲。
吴付阳有时候并不懂他为什么总是可以把一件很无聊的事情当成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并且玩得很开心,也没有提醒他这次根本没有人要绿茶。
他想过很多次,也在没有人的时候尝试过心理暗示自己某件事情很有趣。
但是,依旧很无聊。
等所有的饮料都买好,谢尔也已经被饮料包围,嘴里还念念有词,“这次猜对了三个。”
吴付阳弯腰拿起五瓶,把他猜对后单独放在一边的饮料留给他。
天气太冷,可能是念着刚才谢尔给他穿衣服的恩情,吴付阳难得说了句很好的话,带着点模模糊糊的大人宠惯小孩子的感觉。
“走了,八分之三,比上次进步了。”
谢尔把外套袖子拉长,手臂蜷缩,然后用袖子裹着饮料。
三两步跟上吴付阳,“是吧,我觉得早晚有一天我可以全都猜对。”
吴付阳抽空回头看了他一眼,果然很开心的样子。
他总是这么开心,哪怕刚和他吵过打过,只要哄一哄就会重新开心起来。
好像永远不会烦恼。
练习室就在三楼,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练舞练得jīng疲力竭,明明迫不及待想要回到温暖的室内,俩人却都没有坐电梯的意思,
这个时间,整栋楼就只有练习室和楼下保安室有人。连楼梯间的灯都是在他们踏上那一段阶梯的时候才不情不愿地亮一会儿,等他们离开这一段就马上熄灭。
谢尔抱着饮料跟在吴付阳后面,偶尔蹦哒两下。
嘴上依旧没停。
“好冷啊,我想吃火锅。”
“……”
“不知道我们演唱会结束天哥会不会带我们去聚餐。”
“……”
“我有点想吃你做的栗子jī。”
“……”
吴付阳习惯性就要脱口而出的“闭嘴”两个字在他嘴边上绕了绕,又憋了回去。
算了,今天天太冷,不想说话。
吴付阳其实不是个话少的人,跟常人差不多。就是入了冬,再加上最近太累,他就越来越不爱说话,两相比较,就显得谢尔话格外多。
谢尔还在继续说。
“对了,之前录节目的时候你穿我的那件卫衣你洗了吗?”
不等吴付阳回应,谢尔就又接着问,“你喜欢那件衣服吗?”
吴付阳要说的话从“洗了”换成“还行”,却依旧没有逃过被他堵回去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