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寒没在吧台待太久,年晁云的眼神刺得他如芒在背。
他不傻,刚才这人拿不He时宜的话激他,故意伤他的意图很明显,再加上自己之前在包厢门口听见的那些对白,每一句都是一巴掌,像làng一样狠狠往他脸上甩,打得他措手不及,难受得几乎喘不过气来。他想来想去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能让年晁云这样一个八面玲珑的人如此口不择言。
话里话外都带着恼怒。
猜不透,但为了避免溺水,他只有逃跑。
吧台前有另外的酒保顶着,戚寒不想再见年晁云,gān脆窝进休息室躲着,百无聊赖地躺chuáng上发呆,才想起白天陶爱国发来的消息还没回。
他问戚寒这几天住哪儿,反复劝说他要不然就先搬去自己那儿。
戚寒琢磨着回他,不用,我暂时先住酒吧,等找着_F_子再说。
陶爱国倒是慡快,二话不说立马回了电话过来:“算了吧,你那休息室就一小隔间,站起来还得猫yao走,怎么住人?”
“凑活住还行,也没多久。”
“靠,你这就见外了A,还当不当我朋友了?有难找我我乐意A!再说了,你好歹也是堂堂大老板,老住酒吧算什么事儿,被人看到多不好?”
戚寒苦笑,什么老板,两袖清风身无分文的那种么?
他还想着要拒绝,就听陶英俊又劝:“再说了,这酒吧你那什么前夫,不老喜欢和朋友来么?万一又遇上了,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多尴尬,一看,呵,这落魄样,离了我还只能住小破间了,他不得尾巴翘上天A?”
说者无心,三两句却正中戚寒的靶心。他在心里叹气,来不及了,已经遇上了。
听戚寒在电话里沉默,陶爱国同志忽然有很不好的预_gan:“不是吧?我这乌鸦zhui,已经遇上了?”
“嗯,刚遇上,还在外面没走。”
陶爱国在电话里又骂起来:“这不要脸的狗东西,都离了还缠着你做什么!我和你说,你就是心太软,赶紧的把门锁好,明天我找时间来接你,住我那儿去最近你就少来酒吧免得沾上他晦气!”
戚寒被他逗笑了,心里又是一阵_gan激。
陶英俊同志算是唯一一个撞破他少年秘密的人,陪着他走过数十载chūn夏秋冬,知道很多他不为外人道的心酸事,对他恨铁不成钢,对年晁云自然也就格外苛刻。
譬如这次陪他回老家,陶爱国就一路在骂年晁云狗东西,说要帮戚寒报仇,又要给他介绍新对象,说新的不去旧的不来。
戚寒摇头说算了。
他们大包小包买了一堆东西,回到戚寒南方老家。
戚寒出生在江南水乡,镇上到处是古朴漂亮的石桥和沿河而造的_F_子,密密麻麻jiāo织成一张网,家家户户都在河边洗_yi淘米做饭,因而邻里关系亲密。
河里的摇船是孩子们童年最好的玩具,戚寒小时候就是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陶爱国穿一条大ku衩窜天猴似的上天入地,烧过人家沙发,砸过别人的玻璃窗,好在每回出事儿都有戚寒兜着,赔礼道歉是少不了的,但邻里间看戚寒乖巧的模样,也不忍心责备小孩儿,往往就算了。
所以陶爱国说,他这条狗命是戚寒救的。陶爱国他爸_M也是没拿戚寒当外人,逢年过节就招呼他去玩儿,大鱼大r没少投喂,就想让自己儿子多学着点人家。
后来戚寒家出了事儿,他跟着父亲转学回北方,好婆不愿走,陶爱国一家就一直帮忙看着,戚寒心里特别_gan激。
他买了一大堆东西扛回去,一路被陶爱国唠叨说,他爸_M又该骂自己不懂事儿了,就知道怂恿他làng费钱。
“为什么坏事儿都是我做的?”陶爱国很委屈。
“可能我看起来比较好欺负。”
“这倒是实话,你确实好欺负,才会被姓年的折磨十几年。”
戚寒无奈地笑:“能不能不提?”
“行行我不说,你自己在好婆面前悠着点儿,她jīng着呢。”
两人到家的时候,老太太气定神闲地坐门口晒太阳,脚边摆着一袋新鲜剥好的芡实,还有台老式收音机,咿咿呀呀地唱着huáng梅戏。
“好婆!”戚寒叫。
第一声太轻了,老太太没回过神来,陶爱国中气十足地又叫了一声,把树上的鸟都惊飞了。
“诶?诶唷,毛毛回来了?”
毛毛是戚寒的小名,小时候外公给取的,一直叫着就没改过来,听起来莫名和“猫猫”有点像。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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