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焕进了大堂后面陈暗的办公室里,陈暗正忙着查这个月的账,听到他的脚步声头也没抬,“吃饭了么?没吃让莫哥给你做点。”
“吃过了,你要的文件。”项焕把文件放在桌上,神色复杂地看着陈暗低头时的发旋,“我先回去了。”
“等我一块回去呗,我大概还一个小时就完事了。”
“我约了蒋星去他那,晚上不回家吃饭了。”说着项焕便走了,陈暗甚至还没来得及和他多说两句话。
陈暗抬起头,皱眉看着项焕离开的背景,敏锐地察觉到了项焕的不对劲。
他看着他长大,许多事不用项焕开口他都能猜到,说得粗俗一点,项焕一脱裤子,陈暗就知道他要拉什么屎。
陈暗坐在椅子里思索了一会儿,这回是实在有点闹不清这祖宗是生哪门子气,最近什么也没发生啊。
难道项焕突然进入青chūn期了?怪他最近太忙?还是学校里出了什么事?可这都放暑假了,还有什么不开心?或许他可以问问蒋星,或者带着项焕出去玩玩…
项焕离开店里后,便骑着车顺着河边一路西行,直到半个小时后才停下。
他在桥下的草坪上找了个yīn凉处躺下,迷茫地看着天空。
他知道刚才自己的不对劲陈暗肯定已经看出来了,可是他实在不知道怎么掩饰了。
即使他瞎了,他也能看出来,照片上陈暗旁边的那个人,和他长得简直一模一样。
看清的那一瞬间,项焕就感到一股凉气从脚底直冲上头,在炎热的暑期里给他冻得一个激灵。
小时候,就有同学说你爸和你长得一点也不像,但无论是姓氏还是相貌,陈暗总说那是因为你长得像你妈,而且陈暗并不愿意多说这个话题,因为母亲已经去世了。
项焕虽然对母亲这个角色并无任何印象,但他看得出陈暗眼底的悲伤,也就没在问过。
直到现在,他才确认,原来他居然不是陈暗的亲生儿子。
而他连自己目前的心情都搞不清楚,只想逃避。
项焕不知道事情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样,仿佛以前的十几年全是梦中景,稍一dàng起涟漪,便一碰就散。
项焕在河边躺到暮色西沉也没想出个所以然,起身去找了蒋星。
蒋星出门看着骑在自行车上的项焕,“你咋了大兄弟,这脸色瞧着不对啊?”
“陪我喝一杯。”说着便骑上车走了,蒋星只好赶紧骑车追上他。
“问你你也不说,到底咋了啊?”蒋星看着项焕一甁接着一甁地喝,也不说话,到后来索性不问了,坐在他旁边一起gān了。
但能让项焕这么难受的,蒋星猜来猜去也只有陈暗一个人了,毕竟除了陈暗和他自己,项焕也很少搭理别人,更别提把什么人放在心上了。
回想起最近的风言风语,莫非是陈暗要再婚了?所以项焕才这么难受
蒋星觉得这个猜测最靠谱,毕竟陈暗和项焕相依为命这么多年,突然来个第三者,项焕一时接受不了也能理解。
没准之后项焕就要“喜提后妈”了,蒋星瞬间充满怜爱地想要摸摸项焕的头,刚碰到发丝就被项焕抬手拍开,这点仿佛来自老母亲的爱顿时消失得一gān二净。
虽然没有了怜爱,蒋星还是尽职尽责地把项焕送回了家。
凌晨一点,蒋星刚扶着项焕刚从出租车上下来,陈暗便出来接住了项焕,蒋星一时有些尴尬,毕竟酒后现场被家长抓包,任谁都会有点心虚。
“叔,项焕陪着我喝酒,结果喝得有点多...。"蒋星非常够意思的自己顶罪了。
陈暗点点头,“这么晚了,小星你也赶紧回去吧,注意安全。”
蒋星得到即刻退下的令牌,立马跑得比兔子还快,转身上了还在一直等着的出租车。
陈暗搂着项焕这个醉鬼的腰,把他带回了家。
结果刚一进门,项焕就推开他,冲着卫生间跑了过去,陈暗过去的时候,项焕还在吐。
他走过去拍了拍项焕的背,结果项焕却喘息着来了句:“你出去。”
陈暗的手一僵,项焕几乎没有这么跟他说过话,他顿时有些不知所措,转身去了厨房。
项焕漱了口,打开通风,又拿了衣服冲了个冷水澡。
等他带着遗留的些许酒气和湿润的水汽出来时,陈暗正坐在客厅的桌边,桌上放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醒酒汤。
“把汤喝了去睡觉吧。”陈暗看着他,项焕避开他的目光,走过去安静地喝着汤。
“明天等你起来我们谈谈。”陈暗又说。
“我不知道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