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力吞了吞口水驱散那点怯意,他向陈最走近了两步才开口:“我、看到了、余琮和你的照…”片…
“你进了我房间?!”
林丛选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陈最一嗓子吼了回去。
他怒气冲冲抓住了林丛选的肩膀,鼻腔里发出愤怒的喷气声,他又问了一遍:“你动了我的东西?”
林丛选不知所措,他的双肩被捏的生疼,只能凭着本能挣扎着,但是他和陈最的体型相差很大,他像只被狮子纂在爪子下的小猫一般动弹不得。
原本存了一晚上想要质问陈最的底气霎时被恐惧所取代,他眼眶一红解释着:“不、不是,是小、小猫跑进去了、我、我不小心看到。”
乌溜溜的大眼睛蓄满了泪水,下一秒就可能滚落下来,看的人心里忍不住揪紧。
陈最从林丛选不通顺的语句里知道了缘由,他一把推开了林丛选:“下不为例。”
林丛选怔了怔,并不打算轻易罢休,他追上陈最上楼的步伐。在楼梯前立即停了下来,楼上是陈最的地盘,是禁地,他不敢逾越,尤其是陈最在家的时候。
“你还、还没回答我。”他抬着头,望着陈最的背影。
陈最揉了揉抽痛的额角,他今晚有个应酬,喝了两杯烈酒。此刻被口齿不甚伶俐的林丛选像牛皮糖一样追着问,头就更痛了。
他转过身,冷笑回答:“是又怎么样?”
林丛选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感受,他的左侧大脑皮层的额叶和颞叶之间与语言有关的区域天生不发达,他找不出一个恰当的词汇形容自己胸口的钝痛。但他的泪腺比他本人灵敏,在他还没反应过来时泪珠已经啪嗒啪嗒滴向自己的胸口,棉质的浅灰兰T恤瞬间被泪水洇湿一片。
林丛选有些不服气,他动了动酸痛的喉结争辩道:“可是、你、你跟我结婚了。”
陈最嘴角勾起,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容,他回答:“不是你跟爸爸说想跟我结婚吗?”
“可是你没有反对!”
“所以你认为我没反对就代表喜欢你,是吗?”
陈最一步一步走下楼梯。
“啪嗒、啪嗒、”
棉拖鞋的塑料底好像不是踏在木制楼梯上,而是踩在了林丛选的心尖上。他有些怯弱的退了几步,陈最步步紧bī,很快走到他面前。
林丛选颤抖到不受控制的嘴唇和隐忍的啜泣声刺激着陈最的大脑中枢,那种报复后的快感让他通体舒畅。他稍微弯着腰,将嘴凑到林丛选的耳边,怕他听不懂又换了种方式重复了一遍:“你是不是觉得我没拒绝我父亲就代表我很喜欢你?”
陈最像恶魔一般温柔的念着最骇人的咒语,然后咒语变成了一面镜子照出林丛选愚蠢的小心思。
是的,他自作聪明给陈最挖了一个语言的陷阱,他想如果陈最承认自己没有反对陈叔叔当初的指婚,那他就可以说服自己,陈最是喜欢自己的。可是陈最聪明,读书时每次都考第一,每年作为学生代表在开学的时候上台的时候讲话,他怎么可能会上当呢。
林丛选僵硬着躯体慌张失措,只能无意识的不停的抠着自己衣服上的纽扣。
陈最却越来越兴奋,他太懂怎么对付林丛选了,以往他总是不屑的,把林丛选当作空气。可能是因为今天喝了酒也可能是因为林丛选的挑衅,他变得有些失控,舌尖舔了舔上颚,陈最继续挑战着林丛选敏感的神经。
“你不是从小就喜欢我吗?和我结婚你不开心吗?你怎么哭了?”
“你从小就喜欢抢余琮的东西,这回你抢了属于他的我,你不高兴吗?”
“你知道吗?喜欢抢别人东西的人都是坏小孩,你不仅抢了我,你还抢了余琮的命!”
林丛选终于崩溃了,他惊声尖叫起来:“不!不!不!不是这样的!我没有!”
仿佛要掀翻屋顶的尖叫浇灭了陈最的快感,他捏了捏发麻的手掌想去制止林丛选,但对方已经完全失控,用手抓着自己的头发把头往楼梯扶手上撞。
“咚咚咚”骇人的撞击声和尖叫声凌nüè着陈最的耳膜,他蹲下身紧箍着林丛选的身体,捂住了他的嘴。
他太了解林丛选了,可以让他一瞬间失控也可以让他一瞬间安静。他指了指墙上的艺术挂钟,贴着林丛选的耳朵道:“11点半了,你每天7点就要起chuáng,你睡不够8个小时了。”
林丛选瞬间安静了下来,他迷茫的看着挂钟,确认了一下时间后倏地站了起来,进入了另外一种失控的状态。
严谨的生物钟本能让林丛选恪守着固定的作息时间,他每天11点睡觉7点起chuáng,必须睡够8个小时才能让他有充足的安全感,一旦打破这样的规律被打破他会变得非常焦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