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又回去擦厨台。
不知道那么温柔的裴老师,怎么养出这么凶的儿子。
但云清不跟他计较,去洗澡还要帮他省钱,“男生没有头发要洗,两分钟就可以洗完,我们俩一起洗算一个人的。”
老板摆摆手,“好好,不收你们钱了,去吧去吧。”
当然是看在裴知远的面上,刚失去父亲的可怜孩子,街坊邻居自然会多关照他。
又不花钱蹭了一回澡堂,云清趾高气昂的往里面走,裴知远提着袋子跟在后面,把一人份的钱放在柜台上。
澡堂里面是隔开的,一扇门就是一个单间,里面有一个小柜放衣服,裴知远把洗浴用品拿出来,云清已经把自己剥得jīng光,水阀一开热水浇下来,热气在浴室里氤氲开来。
裴知远脱衣服过去,云清正对下水口尿尿,他忍不住皱眉道:“不能去厕所解决吗?”
“啊?有什么关系吗?我爸说可以啊,男人都是这样的!”
“别听你那个瘸子爹的,天天教你些什么玩意!”
云清立马道:“以后你教我啊,我搬来跟你住!”
裴知远说:“不行。”
他不高兴的嘀咕:“那你还说我。”
回去还要换chuáng单,云清裹着被芯催他:“快点啊,我要冻死了,取暖器也不让我开!”等裴知远铺好他立马被子一卷,像只大型蚕蛹似的滚到chuáng里面。
洗衣服、chuáng单,整理房间,把一切都收拾妥当,裴知远关灯回房睡觉。被窝已经被捂暖和了,他一进去云清就大叫:“冻死了!”
但他挺暖和的,像个小火炉,不用白不用。
裴知远把人按在怀里,“闭嘴,睡觉。”
第2章
裴知远不上学,云清也不去,他还蛮有道理的:我跟老师请假了,我说我要照顾你。
反正他上学也是废的,天天迟到早退、打瞌睡,去了还gān扰其他人学习,除了裴立行没人想在学校看见他。既然他说要照顾自己,裴知远便让他尽到义务,大清早就把人从被窝踢出去,“买早餐去。”
云清大叫:“你好烦呀!”试图扑回来报仇,被被子一裹按进chuáng里。
裴知远高他一个头,力气也比他大很多,两手按着让他无处翻腾,他扑腾一会后没力气了,用最后一口气投降道:“你要吃什么我买就是啦!菜场门口的牛肉包子很好吃,我还没吃过因为有点儿贵。”
裴知远把人放开,“就买这个吧。”
昨天洗的衣服还没gān,准确的说在南方的冬天,衣服没两星期gān不透,只能放在取暖器上烘。现在自然没工夫烘衣服,云清也没耐心gān那个活,他早就看上了裴知远的羽绒服,给不合身的裤子勒上皮带后,他摘下最昂贵的外套往外面跑,“你这个外套借给我穿!——”
要不是他跑得快,准被裴知远打一顿。
在这种落后不发达的小镇,不是人人都穿得起羽绒服。云清从小到大都穿的棉服,冷的话里面加上毛衣、背心,一层裹一层裹得像只熊,笨重得连抬胳膊都费力。他穿着裴知远的白鸭绒羽绒服,又轻、又暖和,一跃跳下最后三坎楼梯时,嘚瑟得好像自己能飘起来。
下一秒滑倒在门外,清晨结下的薄冰上,摔了个屁股墩。
刚盖过屁股的羽绒服,顿时多了块湿黑印子,他爬起来也顾不上屁股疼,扭头跑进刚开门的杂货铺,“怎么办啊,怎么办啊,裴知远要打死我了!”刘爷爷转身拿块湿抹布,把面上的污迹抹去一些,“没事,你去问王怡,她能洗gān净!”
王怡是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子,家里给她置办了一个gān洗店,一到冬天生意好得不得了,但洗一件羽绒服要三四十块,是云清一星期的饭票钱。
他火急火燎的从杂货铺出去,先去菜市场门口买牛肉包子,回来放在门口就对裴知远喊:“我回家拿点东西,包子放在这里啦!”
裴知远没多计较,只当他喜欢那件衣服,想穿出去玩几圈。
殊不知云清回去讨生活费,转头就肉疼的jiāo给gān洗店。gān洗店屋顶上、地下都是衣服,云清在里面钻来钻去,跟在王怡屁股后头哼哼:“姐姐,你现在帮我洗嘛,我真的很急!”
“要排单的啊……”
“求你!”
回家时下午两点,鼻尖通红、小脸苍白,云清把羽绒服脱给裴知远,捡起自己的黑色棉服穿上,表情可怜巴巴的问:“还有饭吃吗,我好饿啊。”
裴知远吃了两人份的牛肉包子,到现在不觉得饿所以没做中饭,他看见云清的惨样子疑惑道:“你gān什么去了,回家拿的东西呢。”
云清往客厅的被炉去,继续可怜巴巴的问:“可不可以开取暖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