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姜淮现在就想掐死他!哦,不,掐晕他,然后拖去chuáng上狠狠打屁股!不,不行,掐晕也不行,就现在,直接拖进房间,打屁股!
但姜淮也就想想,因为那句“不怎么样,眼光一般”,好像是当初余悦装修好房间向他讨夸时,他说过的话。
靠!余悦你赢了!
余悦进主卧抱了chuáng棉被,走进客卧,赶在姜淮挤进门前,“嘭”一声关上门,隔着门说了声:“早点休息,我明天还要早起打工呢!”
姜淮摸摸差点撞断的鼻梁,心有不甘的回主卧睡觉。
太阳沿着轨迹再次爬上来。
姜淮特意起了个早,竖起耳朵听门外声音,听见余悦起chuáng,洗漱,而后出门。
姜淮在听见关门声后,瞬间瞬移至门口,跟在余悦身后出门。
余悦乘坐公jiāo车,转了两趟,停在城东最郊区的一处被城市建设规划所遗忘的地方——废品回收站。
他来这里gān什么?找东西?找人?卖废品?
姜淮躲在车内,死盯着收废站大门。
少时,余悦出来了!只见他,身着蓝色工装,脚踏黑色球鞋,还他妈不合脚,脚后跟处露一大截在外头,骑在电动三轮车上,面向着阳光,背后是“废品回收站”五个硕大的手写红色油漆字体,那字写时大概没gān,红漆蜿蜒而下,瞬间将姜淮拉入电影中80年代劳作场景,生生令姜淮有种鼻腔泛酸,热血沸腾之意!
此情此景,难道不应该高歌一曲“劳动最光荣”吗?
“收~破烂哎!”
“收~破烂哎!”
一阵嘶哑的声音,从三轮车前的喇叭声中传出,姜淮一个激灵,额头撞向方向盘。
下一秒,姜淮夺车门而出,冲出去,敞开双臂,拦在三轮车前,三轮车慢悠悠停下,滋滋的刹车声刺得姜淮耳膜痛,他大吼:“你看起来很面熟啊朋友!”
三轮车上的人,拿起音效极差的劣质喇叭,不咸不淡的回应:“能换一句吗?这句太老套了。”
姜淮爬上三轮车,迎着风,问余悦:“你穿成这样做什么?你到底在做什么?”
“打工啊,你看不出来?”
“你不是在酒吧打工吗?”
余悦搓搓手,“没错啊,晚上酒吧打工,白天另外打散工,有啥活接啥。你要没事的话,赶紧下车,我还有活儿gān呢。”
姜淮蹲在三轮车上一动不动,实在难以把眼前一身工装的余悦跟记忆中恬静温柔、穿着白色卫衣坐在阳台沐浴在阳光下作画的gān净少年联系在一起。
“你gān什么活?”姜淮下意识地问。
“拉废品过来卖啊,顺便收收废品啊,我不是搬走了家里的家具吗?本想着你要是还想要,我便宜转给你,谁知道你买新的了,那我不得拉过来卖掉?还能赚点钱jiāo房租。”
姜淮一脸不可置信,余悦这么穷?两人在一起三年,虽然说姜淮忙,没时时刻刻陪着他,也常加班出差,但也知道余悦经常接画稿,助姜淮每月有拿生活费给他,按理说,不该这么潦倒啊!
“你、你别卖!卖给我吧,我收,你说个价,我收!”
怎么说也是属于两个人共同生活过的证明,家具都用得有感情了,卖到废品站跟一堆破烂混一起,姜淮实在难以接受。
于是,街头惊现奇观,姜淮扔下工作室的工作,开着辆迈巴赫S580,跟在一辆吆喝着“收~破烂哎!”的三轮车身后,沿着城市环线逛了个遍,从城东到城南,再从城南绕去城北拉家具,而后再绕回城东。
这一折腾,姜淮刚买不到一周的家具,又被搬出家,那套原本被余悦带走的家具,又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
姜淮暗啐,折腾!你就使劲折腾吧姜淮!
帮着搬老半天家具的姜淮,一身高档西装显出褶皱,吁了口气,姜淮邀请余悦:“眼看天都快黑了,晚上一块儿吃饭吧,去你以前最喜欢的那家私房菜。”
“不用不用,谢谢!”余悦眯着眼,点开微信姜淮刚转给他的“二手”家具钱,慢条斯理地说:“我一会儿还得去酒吧打工呢,没时间吃饭了,待会儿啃个面包就行了。”
姜淮眼看着余悦骑着破三轮车,在“收~破烂哎!”的声音中,渐远渐行。
晚上,姜淮又双叒准时到酒吧报道。
“不好!老姜,三点钟方向,有敌情,你快看!”方兴摇晃着姜淮胳膊,方兴今晚还带了朋友,酒吧灯太闪,姜淮没注意新朋友长什么样,只觉名字很是别致,陈欢喜。
姜淮不耐烦的推开他,没好气的说:“知道了,看见了,我又不瞎!”
“哥,没事儿,吃点青瓜,还有这个,青豆也挺好吃的,哦,还有这种,新品,绿色的薯片,都不错,尝尝。”方兴将小食拼盘往姜淮跟前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