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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断舍离》作者:容浊
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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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校
今天的天是yīn的,很沉。
很久没有见过晴天了呢。
洛城的天气总是喜怒无常。
或许很大原因归根于这些日子他的足不出户。
喻守欢抬手遮了遮,然后又若无其事地把手放下,他摩挲了下手指,有点焦虑,好笑地啧了一声。
明明没有太阳,但他就是忍不住,总是觉得不适应。
好像那一天的天空也是这个颜色。
“……小/女表/子……你叫啊,操/你妈看老子不打断你的腿……”
……
他打了个寒颤,隐约有点耳鸣,眼前发黑,手指也止不住地抖,他极力抑制,紧紧地揪着裤角。
喻时年带他做了催眠手术后这些记忆大多已经模糊了,但即使是几个残缺的片段也让他心惊。
洛江一中在旧巷的深处,巷角延伸的青苔似乎要漫到学校里,红布牵着的两个破铜锣挂在校门前的参天古树上,老人牵着小孩,商贩卖命的吆喝,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
其实校门口人是成群聚众,来来往往的人熙熙攘攘,保安扯着个嗓子呵斥不遵守规则的人,不远处的火车呜呜地鸣响,轰轰烈烈的开学季,入学的新生哀声连天,有三五成群的讨论,不时推搡一下同学,会意地喧闹。他一个人站在那里,反倒是格格不入。
唉。
明明是世界一流政客和顶级音乐家唯一的儿子,居然这么孤零零的落魄到了这个地步。或许不能说他落魄,但是身边无人,总归是平添凄凉。
夫人临行前手里攥着手帕,泪水一滴滴不要钱似的,嘴唇翕动着,喻守欢却仿佛被剥夺了所有情感似的不为所动的冷漠。
夫人说,带个保镖给你拿行李吧。
喻守欢没说话,眼里的抗拒已经很明显了。
他其实是想说的,但是话到了喉咙边就堵住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言语些什么。
他想说,对不起,母亲。
不知道为什么要道歉,但总归是愧疚的。
“别理他。”喻时年受不得夫人受这样的委屈,揽过夫人的纤腰,拭她眼角的泪,望着喻守欢的眼神甚至不像看儿子,他寒声说,
“安排你去上学,是希望你以后就像个普通人一样,不能弹琴就不弹,以后普通就普通,咱也不指望你什么,好好过日子就罢……”
他不懂音乐家的情怀,不代表夫人不懂,柳桥很快就拉住了他,轻轻摇摇头,眼里下意识望向喻守欢,盈着担忧,示意他不要讲。
虽然喻守欢充耳不闻,但她还是唯恐,唯恐……
喻时年并非要指责什么,但近日喻守欢的消沉让所有人都郁郁寡欢,虽说是他喻时年的错,但他也有点恼了。
他是刚正的汉子,不懂儿子这些艺术情操,但他这副行尸走肉的模样……
夫人看着喻守欢,欲言又止。
喻守欢也没说什么,自己拿着行李就出门了,他的东西不多,但他从小就娇贵,jīng细的养着,这样拿这么重的东西,属实好为难。
不过他现在很难让男性人类靠近他,他会很隔应。
这确实不太好,喻守欢漫不经心地想到。
*
“让一下让一下,gān嘛呢杵这!”
一声张扬的少年的声音大大咧咧地传过来,明明不是很大的声音,在这个操场上却就是很显眼。大概因为他一过来整个操场瞬间就寂寥无声了。喻守欢循声望去,不着痕迹皱了皱眉。
少年身后跟着好几个人,看起来应该是他的小弟。不过他好像很不耐烦的样子。
三教九流,乌合之众。
喻守欢脑中不由自主地就蹦出了这两个词。
为首的少年一头五颜六色辣眼睛爆炸头,不堪入目,配上那一身傻/bī气质,
再加一个词,智障青年。
“说你呢没听到欸?给本!大!爷!让路!”孟寻望发现喻守欢不为所动,轻嗤了一声,上去就要抓住他的领子。
手伸到一半,就被人抓住。
这是一双很漂亮的手,钢琴家的手,骨节分明,gān净漂亮。
“草……”孟寻望瞬间失言,他有一种病。
皮肤饥渴症。
但他平时都是通过打人来心理缓解的,这样一瞬间被人直接抓着手腕,他,
他快不行了。
“……?”喻守欢面露疑惑,反正他也不喜欢碰别人,索性放手,面前的少年面色通红呜咽一声,他有点懵。
这么痛的吗,他手劲儿不大啊。
下意识放开眼前人,反正他抓着人也膈应,结果孟寻望还是看起来不太舒服的样子。
不懂。
那就不理了,反正跟他又没关系。至少他抓的那一下肯定不是导致他如此苦不堪言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