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不定这老流氓要怎么消遣他了。
纠结之际,方影的手机响了,他按亮屏幕看了一眼,是老宅的来电。
方影撇了一眼站在对面岿然不动的钟形,接起电话:“喂,佩佩姨,找我有事吗?”
老宅管家佩佩姨热情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来:“影儿啊,你爷爷很久没见你了,说想你,让你来老宅一趟,对了,记得带上你们家小钟啊!”
“我爷爷让咱俩回趟老宅,我回房间换身衣服,你也收拾一下,一会儿楼下见。”
方影没给钟形反应的时间,兀自起身回自己房间去了。
留下钟形在原地,对着方影离开的背影发she怒气的光波。
方影开着车载着钟形往老宅开,一路上,两人都相对无言。
方影换了一身减龄的休闲服,棉麻质地的淡蓝色衬衫,外面搭了一件白色开衫,是方老爷子喜欢的温柔样子。
钟形撑着下巴看向窗外,透过玻璃车窗的反she,正好能看到开车的方影。
钟形第一次见方影这么穿,一点没有平时那股斯文败类的劲儿,看起来倒像是自己的同龄人了。
如果方影和他穿的衣服一样,清秀又纯洁,他会在他们不知协议到何年何月的漫长婚姻岁月中,动一点异样的心意吗?
答案不言而喻,除非方影有一天改邪归正,赎身从良。
而目不斜视的司机方影,面上沉静,内里却在绞尽脑汁回忆。
回忆他昨晚到底对这小子做了什么,能让平时懒得对他说一句废话的钟形,今天连飙了那么多句。
但死活就是想不起来,脑子里一片模糊,根本不成型。太诡异了。
到了老宅,停车的时候,方影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对钟形说:“一会儿你少说话,别让我爷爷看出什么不对劲。”
钟形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便下车了。
方老爷子见到二人同来,高兴得紧,命人准备了一桌子佳肴,还提出喝酒。
“你们难得回来一次,陪我这个老头子喝两杯!”佩佩姨在旁边摆弄着酒杯,方老爷子慈眉善目地注视着二人。
钟形向来尊重长辈,闻言即刻开口回应:“好的,爷爷,我们陪您。”
被“代表”的方影眉毛一下子挑了起来,在方老爷子看不到的地方yīn阳怪气地瞪了钟形一眼,那犀利的眼神好似在警告,钟形却当做没看见。
“好好,太好了,小钟这孩子就是懂事”,方老爷子提杯送到嘴边,抿了一口酒,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一别这么多年,我们在这儿,你们在m市,各自都忙,哎…老钟头儿怎么就先我一步走了呢!”
钟形静静地听着方老爷子唠叨他们年轻时候,一去不复返的戎马生涯,回国后的分道扬镳,心里五味杂陈。
钟爷爷对钟形来说,是整个钟家的顶天柱,也是他成长路上的标杆。
钟形沿着既定的轨道,在继承人这条路上前行得太累太压抑时,也会羡慕他爷爷当年兵荒马乱的日子,起码征战在在枪林弹雨间,每一个生死关头,都拥有危险而直白的自由。
“嗨,不说这些伤心事了,说说你们俩吧,小影儿,新婚生活怎么样,能适应吗?”
方老爷子放下酒杯,将往昔岁月沉淀在醇香的酒里,在抬起眼看他们时,眼神就换上了长辈的和蔼可亲。
“我们俩挺好的啊,小钟很规矩,在家在学校都不用我操心。”方影笑眯眯地弯弯眼睛,给方老爷子的碟子里夹了一块苏软的糕饼。
“规矩?咳,你们俩——和谐吗?”方老爷子微微皱起眉,歪了一下脖子,一本正经地问两个小辈。
“咳咳…咳咳咳咳……”
钟形听了这话,将要咽下的一口茶水,堵住了他的喉咙,呛得嗓子和心脏都跟着震动起来,剧烈地咳嗽出声。
方影见状,立刻披上了他的温柔丈夫皮,抬手抚上钟形的背,沿着脊骨笔直生长的方向,一下一下轻拍、顺气。
方影有些凉意的手贴上来的一瞬间,钟形只觉后背一阵激灵。
“爷爷您看,您都把小钟吓到了,人家还是个孩子呢!”方影难得撒娇,一边抚摸钟形的脊背,一边抬眼抱怨似的瞅着自家爷爷。
方爷爷咧嘴笑了一下,没搭方影的茬,还火上浇油般继续道:“孩子什么孩子,我在小钟这么大的时候,都让你奶奶怀上了!”
方影感觉钟形的背僵硬了一下,他低头看过去,这小孩儿居然脸红了。
不是吧,这才哪儿到哪儿啊,这么不禁逗,肯定还是个小处男。
“嗨~爷爷您多厉害啊,我们哪儿能比过您呀!”方影不甘示弱地回怼,还把这好赖话说得滴水不漏。
“我说小影儿,你可别欺负你爷爷什么都不懂,你们这种情况我还是知道一点儿的,不过——”方老爷子又咽下一口酒,慢慢悠悠地说:“你俩谁是上面儿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