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熙回以无辜的眼神。
那小眼神似乎在说,我醉了我烧了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别瞪,我,莫得感情!
陆禹澄无奈,只好送他去医院,总不能眼睁睁看他烧成个傻子。真傻了也不是不能养,只是本来也不是太聪明的样子,还是不要再傻了。
大半夜的,医院也变得安静下来,只是依旧灯火通明,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也许上演着生死离别。无数人在这里出生又在这里死去,如同一个宿命的轮回,终归是尘归尘,土归土。
沈熙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也许是此时身体不舒服,整个人忽然难过起来。
女人歇斯底里的声音穿透耳膜,刺得他脑袋一阵嗡嗡作响,连同眼前的一切也跟着恍惚起来。
“我都要死了,他们怎么还能好好地活着!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女人猛地望向他,面目狰狞,双眼仿佛要渗血,双手死死抓着他,尖锐的指甲刺进他的皮肉,“沈熙,你要帮我,你一定要帮我,你不帮我就没人弄死他们了!”
“你们的事,我不管。”
他垂着双眸盯着血肉模糊的手,听见那道毫无起伏的声音如是说。
“可妈妈只有你了,只有你了,你必须帮我,算妈妈求你。”
沈熙垂眸看着她,不悲、不怒:“与我无关。”
“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个冷血动物,连亲妈都不管,哈,你会遭报应的!”
女人的尖叫声瞬间消散,脑袋又是嗡的一声作响,刺痛消退,眼眸渐渐清明,眼前依旧是医院惨白森冷的光。
“沈熙,你怎么出了那么多冷汗?”陆禹澄掏出手帕给他擦了擦,一脸担忧。
沈熙嗯了声,有气无力道:“累的,没力气了。”
陆禹澄被他气的不想跟他说话,心里也清楚这人若是不想说实话,他也没办法。
挂急诊的时候,好巧不巧地,见到了前不久才谈论的某个男人。
陆禹澄瞬间就瞪大了眼睛,看看男人又收回目光瞅瞅沈熙,不得不说缘分还真是妙不可言。
距离沈熙与他说池铠才过了多久,居然就见到了。
沈熙烧的迷糊,蹭着陆禹澄的胳膊说胡话:“澄澄,这个人好眼熟哦,你帮我看看是不是很像池铠?”
陆禹澄飞快地扫了男人一眼,被他满眼的寒霜冻得一个哆嗦,无奈地扶着沈熙坐下来,心累不已。
可不是,这人可是你念了八年的前男友,怎么你自己还认不出来了。
陆禹澄不想说话,也没有说话的机会。
“他怎么了?”池铠看向他们,声音淡淡,表情不变。
沈熙吸了吸鼻子,小声道:“发烧了,池铠啊,你帮我看看。”说罢,抬起手腕伸过去。
“又热又冷的,难受。”
池铠冷冷地盯着他,语气冷漠:“前两天不是才开了药,没吃?”
“吃了,又烧了。”沈熙贪婪地看着他,脸颊都红了。
烧的,羞的。
此时这人这模样要多乖有多乖,又软又欲,让人看着就想把人给关起来。
再狠狠教训一顿,让他哪里都去不了。
池铠垂下眼睑。
陆禹澄看不过眼这两人你看我我瞅你后变得尴尬的氛围,无奈地对池铠道:“他晚上喝了酒,医生你先帮我看看他吧。”
至于个人恩怨,你们之后爱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前提是不能烧坏了脑子。
池铠问了一下他的情况,又把脉,看着两人的眼神有些微妙。
陆禹澄被他看得毛骨悚然,汗毛倒竖,他实在不明白池铠眼神怎么变得奇怪。
池铠刷刷地就给沈熙开了药,头也不抬道:“挂个针水吧,退烧快些。”
对医不懂的陆禹澄自然是全听医生的话的:“辛苦池医生了。”
池铠轻轻嗯了一声,出去让值班护士准备针水,吩咐完了,又回来,看着两人,眼眸黑沉沉的,脸上看不出情绪。
“我能理解年轻人为了追求刺激,做事的时候不戴/套,也理解你们想要就在对方里面的心思,但容我冒犯一句,为了他的身体健康,下次还是不要留在里面为好。”
啥?
陆禹澄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他好像在池医生的话里听到了什么惊骇的东西。
池铠似乎……好像……怀疑他和沈熙是一对,不仅如此,他还认为沈熙发烧是因为那那啥时他留在里面他才发烧的……
陆禹澄震惊得瞪大了双眼,明明,他都说了沈熙是喝酒喝的啊,怎么还会怀疑乱七八糟的,他和沈熙?怎么可能,这简直太可怕了好嘛!
他简直欲哭无泪,尴尬着脸向池铠解释:“医生你误会了,我们其实不是这样的关系,我们之间也没有做不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