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皓拨了拨额前微微汗湿的刘海,也加入了这场彻夜狂欢中。
汗水从皮肤上滑落,随即被人毫不留情地踩在脚下,气氛达到最高点,处处都是激烈高声喊叫,gān冰混着水滴一齐喷she,衬的炫光更加浓郁——这号称全京城最有品格的pub此时简直极乐地狱一般。
重低音在毫无节奏地刺激着鼓膜,沈清皓有些晕,低头一瞥全都是东倒西歪的酒瓶,以及倒在卡座沙发上的周文叶珀。
“说了别喝那么多,还是踏马的都喝醉了。”
沈清皓在心里暗骂一声。
他坐在那里,正前方晃过一张张浓妆艳抹的脸,在各种颜色变幻的舞台灯下在他眼前走过。
沈清皓闭了闭眼,用冰酒杯贴着自己发烫的额头。
透过带着雾气的透明杯壁,他瞥见了一个人影,那是个男人,身材瘦削,鼻梁细挺,眼尾还泛着一抹红,西装领子上还夹了只..........带白围巾的橡胶小鸭子?
总之这人周身气质与pub格格不入,以至于沈清皓随便扫一眼就发现了他。
那人在角落里一闪而过,瞬间没了踪影。
沈清皓踉踉跄跄地站起来,一手拎一个,把叶珀和周文都塞给了一旁候着的保安小哥。
“送回家,地址钱包上有,钱从我账上扣。”
这pub位于地下,上面是沈清皓常住的一家酒店。
“好嘞。”保安小哥驾着两个醉汉,准备走的时候又回了个头,“您呢?”
沈清皓指指天花板,“我在这睡。”
“慢着,你们那个......嗯......领子上有小huáng鸭的.....”
半醉不醉的人脑子也不大清楚,沈清皓把额前的刘海撩了上去,想了一会不知道自己要问什么。
反而保安小哥一听小huáng鸭来了jīng神,他往某处不知名地方看了一眼,立刻有个穿着粉色西装的男人蹭蹭蹭跑过来。
“您是想那个?”
沈清皓问:“哪个?”
“吃脆皮鸭?”
保安小哥露出一个深藏功与名的微笑,默默走了。
沈清皓沉默半晌,突然感觉有点饿,“嗯,吃。”
“您这边请。”
·
“我今天要定他了!我是老顾客,凭什么不让我先尝?”
“不是,他的第一次已经被预定了......”
“放尼玛的屁!你跟我走!”
中年男子上前拉住一青年的手腕,他满身肥肉,几乎要把身上的西装撑破,拽着那人就要往房间里走,站在一旁不断赔笑的经理大惊失色,连忙拦住中年男人的去路。
“李总,您这次就当卖我个人情,下次有新款式的脆皮鸭,我一定打电话先问您吃不吃。”
“不行!我今天就馋肉,必须吃到嘴!”
“这.....这....”经理叹了口气,有些为难。
李总抬抬眉毛撑起眼皮上的赘肉,扭头问青年:“你自己说,今天跟不跟我?”
一直沉默的青年还是没说话。
“五万”
“八万”
青年眨了眨眼。
李总吃鸭子吃多了,见到眼前人这副样子,底气更足了,“十万。”
经理肩膀动了动,连带着他领子上那只戴头盔的小鸭子也抖了几下。这个价格已经是他们这里鸭鸭第一次的两倍了。
“小亦,你要是觉得行,哥也不拦你。”他对青年说。
做脆皮鸭的大多都是可怜人,有说不出的难处,他刚刚说预定了也不过是在找借口,不想让这孩子第一次就留下心理yīn影。
怎么着都得有个好开头不是?
但只听那青年说:“好。”
林亦单手摘下领子上鸭鸭的白围巾,递给经理,“谢谢张哥。”
这下经理也无话可说,轻叹口气接过青年递来的东西。
正当李总拉着青年的手往里走时,忽然听见后面传来一道声音。
“什么年代了还玩用钱砸人的戏码?”
只见一个半醉的年轻男人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他身后,倚着墙不屑地盯着他。
沈清皓毫不留情地嗤笑中年男人,“不仅套路老土,出手还那么小气。”
“你!”
李总气歪了鼻子,攥着青年手腕的手也越来越用力,只见青年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随后神情如常。
“小东西,那你出多少钱?”
沈清皓看了看那个青年,毫无疑问,这就是刚刚他看见的那个人。身高腿长,面皮白净,眉眼俊秀清冷,远看就跟山水画似的赏心悦目。
他是有点醉,但醉又不等于白痴,这两人话说到这份上他也知道这是在进行什么买卖。他摸着下巴琢磨了一下,决定开心就随便送个人情,出150mg河豚毒素的钱。
“二十万”
李总看了眼张经理,意思是这哪来的醉鬼还不快赶紧给我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