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和小姑娘连忙疯狂点头。
“老大可要做好表率啊!”
柯余声抬眼看了一眼孔蔚晴,轻笑道:“我倒是想,不就是……关于那孩子,还有我那兄弟么,昨天只是想去喝点,就喝多了,是个意外。”
“老大可不是头一次。和方哥比赛三天三夜赢了,还和方哥远程拼酒喝高了,还说什么时候去见面做睡同一张chuáng的兄弟——那回是怕你个姑娘家回去太晚了,jīng力也跟不上,和我俩要喝醉的爷们儿不安全,就先送你回去……哎哟老大老大!我错了我不该胡说啦!”张皓月叭叭地说着,突然被柯余声揪住耳朵。
“喝闷酒和庆祝酒能一样吗!少说没用的话。唉,保重好革命的本钱是第一位!听听过来人的话吧!尤其是皓月!天天熬夜到三四点以为我不知道吗!”
“老大?难道你你你……入侵我手机了?”张皓月满脸惶恐。
“还用得着入侵?凌晨分享游戏动态都不屏蔽我,我是该谢谢你信任我吗?”柯余声笑骂,突然打个哈欠,挥挥手,“人老了,又困了。你俩……今天工作室也先甭开门了,日常去学习学习,找找漏dòng,那什么,该追的线索记得追,差不多就休息休息,明天再开工。去吧去吧,我得接着睡了。”
“遵命老大!”
两位徒弟唯命是从。
小酒鬼不是小酒鬼,是个古灵jīng怪的“黑客”。
“柯余声的信息,还有涉及的案子……就这么多,不是重点人物。”谢忱把档案递给季远chūn,又盯着他的脸看了半晌,“你刚刚去哪儿了?没卸妆?小闫都提醒你好几次了吧,脸不能这么祸祸。”
季远chūn摇摇头:“去作为季远chūn,提前留了个心眼。一会儿就卸。我先看看档案。”
十年前,网络黑客组织shadowcraker对国家银行系统发起进攻,并使用勒索病毒索要巨额赎金。本市网警集结力量,发现病毒程序弱点,多部门联合,顺藤摸瓜,捣毁组织基地,抓获嫌疑人28名,其中未成年人5名,包括:17岁3名,16岁1名,15岁1名。
15岁的少年,名为柯余声。
因为未满16岁,在团伙中未直接参与犯罪,且无其他监护人,被拘了一段时间就放了。他说他认识个叔叔可以作为监护人,当时办案的也就没多想,放他去了,随后他就消失无踪,直到他19岁那年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
“十年了……同样是十年。”季远chūn看着资料,轻轻叹口气。
谢忱皱皱眉:“尽华,你还在意当年的事?”
他避开谢忱的目光,“在意不在意,那都是过去的事。我只是希望这个人,不要成为我们的敌人。”
十年前的解脱,真正是救赎吗?
这个案子在近些年被重新拿出来,是因为shadowcraker的首脑卓思飞出狱之后,居然犯下了杀人的罪行,其凶残程度堪比十五年前李家灭门毁容的悬案,这次没有毁容,却剖开人肚子,还劫走了一名5岁儿童,恐怕与器官买卖和拐卖犯罪相关。
而一年前,是他在“狄巴格”提供的线报指引下,亲自装扮成目标,引出了这个人,协助警方捣毁拐卖团伙。可惜的是,团伙中仍有两人逃脱。
季远chūn苍白的指尖点在灭门案上,他突然有个想法,肃然道:“谢叔,李家死的,都是一家人吗?”
十五年前的鉴定技术还十分有限,再加上李家地处偏僻,几口人也不受邻居待见,只知道各人的基本信息,除了他们脸被毁了,外观及身高年龄,还有户口基本一致,也就没在这方面多侦查,多方调查无果,这才成为一桩悬案。死于灭门的有一个十岁的孩子,是户主的儿子李闻雁。
“你怀疑……毁容是为了掉包?这悬案是卓思飞做的?”
“有可能,但不确定。”毕竟这个拐卖组织存在了十好几年,也许很早之前,这位首脑就和他们有jiāo集。虽然死者中有孩子,下意识地会让人觉得他们是同一家的,但当时没有进行实验室检验,单纯用仇恨解释毁容,似乎也有些牵qiáng,仍然存在疑点。万一是随机选择的杀人呢?
“法医那边有留资料。”谢忱没有反驳,“不过,尽华,你的身份不会允许你太深入这个案件。”
“我知道。我只是……对他很感兴趣。”季远chūn垂眸。
“算了,你的情况大家都清楚,也都乐意帮。就是别把自己卷进去,只身犯险。”谢忱拍拍他肩膀,看着面前的人无比乖巧,沉默得像是小绵羊的模样,不忍心再说下去。
他在自己面前,永远是个顺从单纯的孩子,就像二十多年前的照片里他正襟危坐还有点惶恐不安一样,就像第一次用视频聊天时的惊奇一样,就像在电话里一遍遍认真地说“谢谢您”一样。怎么也没想过第一次见面会是如此,即使早就有了心理准备,猛然看到那种失去生机的麻木神情,原本灵气的眼睛也空dòng得如同行尸走肉,还有热腾腾的鲜血渗过指缝,腿上是刻入骨头的痛……这是他的噩梦,也是谢忱的噩梦。即使十年前他被判定为“走出来了”,从高高的墙那头回来,昔日的青年也早已不复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