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尾音扬了扬,两眼珠子一瞪,嘴一努,竖起了大拇指。“好家伙,癌症。”
祁清:啊…这……所以你为什么这么兴奋…
还有…那号子是他随便挂的…
“也是他运气好,发现的早,都80岁的人了呐,现在都能去广场舞蹦迪斯科了。”
大姐眼神充满了狂热,仿佛里面的医生乃活佛现世,祁清抹了抹脸上爆过来的唾沫星子,想躲,却发现看似柔弱的大姐力气居然比他还大。
…
他不要面子的啊。
大姐说够了,抬头瞥了眼显示屏总算放过了他:“哎,小伙子,叫到你了,你女朋友呢?还不来啊,过号了可就作废了啊。”
祁清自动屏蔽了“女朋友”这几个字,头一回被叫到号那么高兴。
要说人生怎么就那么变化无常,短短时间里从一开始的避之不及,到现在变成了救星。
祁清在大姐惊悚的目光里,淡定的走了进去。
为他接诊的是一个烫着卷发的中年大妈,涂着口红,戴着副小圆镜;祁清看不出来哪里像高人,反而有点像妇女主任,怪严肃的。
祁清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妇女主任…啊不…王医生正在看上一份患者的报告单,听到椅子挪动的声音头都没抬,扣了扣桌面:“病例本,市民卡拿来。”
说罢,她放下报告单,拿下眼镜用衣角擦了擦,这才打开祁清的病历本抬头看他。
那意思很明显,问他什么病呢。
…
祁清晕乎乎的拿着检验单去做了几个检查,等机器吐出他单子的时候还跟做了个梦似的。
手上的黑白图片叫一门外汉来看肯定是看不出所以然的,祁清惴惴不安的拿着单子敲了敲王医生的门。
临近午休,大多数症室都空了下来,王医生在接待完最后一个病患后,正打算去吃饭,看到祁清又坐了回去。
她接过单子看了几秒,摇头叹气:“果然如此。”
祁清心里一紧,连忙追问:“我…怎么了…”
王医生将报告单竖了起来,拿笔点着上面的小黑点:“看到这个了吗。”
祁清瞅着那黑点,心里头没由来的升起了不太妙的预感。
这会儿他反倒是不担心怀没怀了,这医生的眼神看的他实在害怕,仿佛他已经快不行了似的。
难道…
大姐的话犹言在耳,祁清艰难的咽了口口水,几乎不敢听接下来的话,他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悲痛道:“你说吧,我承受的住。”
王医生笑了:“恭喜啊,你确实是怀孕了。”
祁清睁开眼睛,有点懵。
啊…不是绝症啊…
还好…还好…
!那你叹什么气!
“按理说不可能这么早就出现怀孕的反应,但你情况特殊,一些反应会来的比正常孕妇早,头三个月要比较注意,保持心情舒畅,放宽心,饮食方面也要多有忌口,这样,等下我给你开几张食疗的方子,回去补补就行”
“真的假的?”祁清目露怀疑。
“我?怀孕?”
王医生露出了一抹和之前那个专家如出一辙的微笑,祁清一颗心都沉到了谷底。
“能打掉吗?”
王医生皱了皱眉,脸上的笑容淡去。
“双花体质和常人不同,孕育一个子嗣比普通女性要艰难的多,这个孩子与你血脉相连,从落根起你们之间的羁绊就已经生成了,如果依靠外力将其拔除,轻则落下一身病根,重则一尸两命,依我所见,最好是留下来。”
“当然,最后的决定权在于你,还是希望您好好考虑一下。”
祁清一直知道这个世界除了男人和女人还有第三种性别存在。
双花,顾名思义就是介于男性和女性之间,虽拥有男性特性,但同时还具备了女性的一部分功能,碧如怀孕,由于人数稀少,一直是政府的保护对象,若非身份证,一般从外表看的话是很难分辨出来的。
而这其中,数最特殊的就是隐性双花,这部分人从出生起并不会被检查出来,包括双花本人都不会知道,因为无论从外表还是器官都是和普通人一样的,只有在某个特定的情况下,才会展现这一特征。
祁清傻愣愣的低头看了看肚子,又抬眼看了看桌上的单子,蹬蹬蹬的往后退了数步,眼前骤然一黑。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种千万分之一的概率都能落到自己头上。
…这要是几个亿的彩票该有多好。
一尸两命…
他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祁清如遭雷劈,那报告单跟烫手山芋似的碰都没敢碰就撒丫子跑了,仿佛只要跑的够快,就能把今天当成个噩梦一样。
王医生到底年纪大了,追出去的时候祁清已经没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