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才六十岁出头,一生健朗,没什么大病,按理不该这么早走,可世事难料,人到一定岁数后,由于过于辛劳,突发脑溢血,倒地上很长时间后才被串门的邻居发现,当时付竞已经在老家那边看好了_F_,jiāo了押金,就等着过了年在这边辞职jiāo托了工作,回家陪着老人。
结果最后还是差那么一点。
这世界上有多少事,因为那一点,铸成一生的遗憾?
物是人非,后来人有多沧桑,岁月在人年轻的心上下得刀子就有多狠。
“林绪,”付竞看着窗外又一架没入夜色苍穹中的飞机,又眯了眯眼,抽了口烟,问道:“你坐过老式的绿皮火车吗?”
林绪摇了下头:“没有。”
“我大二那年暑假,回了趟老家,”付竞回忆着往事:“贪便宜,坐的绿皮火车,四天三夜,热吐了好几次,回去后就中暑了。”
林绪没说话,他知道付竞家离学校离得远,假期也要做兼职,大城市工资水平高,付竞要挣钱为家里减轻负担,大学四年就回去过一次。
“后来再回学校,”付竞偏头看了他一眼,自嘲的笑了下:“我坐的飞机。”
林绪凝神看着他上扬的zhui角,心脏隐隐作痛。
“我一直都在跟自己较劲儿,”付竞吐了口烟,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继续道:“从小我就不是一个愿意_fu输的人,我不想跟着别的小孩一块儿疯跑,不想一辈子都呆在大山里放羊放牛,我不想一直都跟我爹一块儿,不想守着那八间平_F_和几亩地晃dàng一生。”
“我挺不孝的,我离开了我爹,跑到离家很远的地方上学工作,因为自己不想被你们落下,所以我把他一个人扔在了原地。”
“你不用自责,这些跟你无关,”林绪皱了下眉,抬手扶了下他的肩:“付竞,你身上承载着你父亲的希望,虽然我没见过他,但我敢肯定,他一定一直都在为你骄傲。”
“林绪,你知道吗,我一直都想成为你这样的人,”付竞没看他,眼神依旧盯着窗外:“我以前总习惯仰望你,就像我爹总蹲在地上仰望我一样。他那种骄傲的眼神让我很害怕,因为我不是世界上最好的,他没有走出过大山,他没见过北京,没听到过你在新生会上不拿演讲稿的发言。”
“我习惯去做一个优秀的人,这样我爹就不会对我失望,我给他打很多钱过去,他就会认为我在这边过得很好,有时候,我自己甚至都觉得我真的过得这么好。”
“其实我过的一点都不好,”付竞的烟头一烧到尾,最后一口xi尽,他掐灭了烟,吐出了口烟气,熏得眼底有点发酸,他眯了眯眼,低头叹了声:“林绪,你知道吗,我其实**太多遗憾了。”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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