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卷七日谈》作者:一顾北瓷
文案:
我跟他说,我曾经错过了一个人。
他嗤笑一声,告诉我,你那不是错过,而是那个人本来就不属于你的。
第一人称/逐野是攻的视角,信马是受的视角
内容标签:都市情缘
一句话简介:就拿我单薄的筹码来赌一场爱情
立意:破镜重圆
☆、封尘
一、封尘
我叫奚择。
名字是我妈起的。
我妈妈曾是镇子上家喻户晓的美人。
可惜,她年轻时遇人不淑,碰上了我爸,一个负心薄幸的渣男。
我爸姓奚,托名言志,我妈便给我取名单字一择。
奚择,奚择,祸福无门,奚其豫择,意思是世间好坏哪能事先选择。
我们母子两相依为命,直到我十五岁,我妈才嫁进到我爸的家里。
一个所谓的豪门世家。
小时候,外婆还在世的那会儿,跟我说起我妈的故事,总是眼里含泪。
她说,我妈呀,苦命,跟人抢了一辈子。
我妈妈是六十年代的人。
她出生那年,时运不好,处处灾荒,为的活命,争多口饭吃,她常跟兄弟姐妹们撕破脸皮。
到了她二八十六的年纪,恰逢高考恢复,升学如同登蜀道,千军万马,挤着过那根独木桥。
等到她初入社会,工作时赶上了改革开放,谁都想抓准时机,大gān一场,满腔热忱,各凭本事。
她就这样被时代推着走着,学会了争夺抢斗。
好不容易活下来,辛辛苦苦考上所大学,风风火火跑到南边的经济特区谋发展,却不想,遇见了我的混球老爸,一个风流倜傥的làng子。
我妈她傻乎乎地信了爱情的邪,落得未婚先孕,带着我回了镇上。
小地方人多口杂,白日里她饱经乡亲们的非议,到了夜晚又受尽娘家人的冷眼。
最终,她抢回了原本就属于自己的妻子之实,本该是要过上享福的日子,却再也,抢不过时间。
病来如山倒,未过半百,魂归净土。
我向沈昌文回忆起这些事时,语调平淡,整个过程,夕阳缓慢地往窗子挪去,灿烂的光最后停落在我的脸上。
我知道,我长得像极了我的妈妈,不仅是样貌上的清秀,神韵里也继承了她的骄矜。
☆、重逢
二、重逢
—两周之前—
我经导师的推荐,进了鹿城的中考阅卷组。
我原本家住越州,两城之间有一定的距离,我遂提前一天,到鹿城落脚。
抵达时,暮色四合,下着大雨。
被乘运的大巴往长草的车站扔下后,我想起了南粤有一词,叫卖猪仔,泛指像我这般吃力不讨好,被拐来做苦工的。
凭借我东南西北分不清的路感,一番摸爬打滚后,我总算找着了附近的地铁站。
由于雷bào天气,出门在外的人便是不多,整个站台显得清冷gān净。
正当我站于售票机前点动屏幕,却听站台内循环起了字正腔圆的男音广播。
“各位尊敬的乘客,我们非常抱歉地通知您,因受bào雨影响,导致站外水位较高,目前三号线暂停对外运营服务。”
我悻悻地将手垂下。
好在还没买票。
拉上行李箱,走在最后一班出站的人群里,由于我一米八五的个头,便显得相当乍眼。
滚轮发出一连串轱辘的声音,与斜密的雨争着谁更响亮。
打开一把蓝格大伞,走进雨中,很快,及膝以下的裤腿就被雨水渐渐浸湿。
除了疲惫以外,饥肠辘辘的肚子开始不停喧嚣,在拦到辆出租车前,我需得先解决果腹的问题。
此地连片的区域是还没发展起来的商业中心,空落昏暗的二层楼体,许多铺位张贴有旺铺转租的布告。
过客鲜少,四面八方漏出有恻恻yīn风,墙上安的壁灯引得飞蛾不断扑腾,使得光源忽明忽暗。
不等我把《道德经》第一章在心底默念一遍,天际“唰”地劈下了一道可怖闪电,照亮天地。
闷闷惊雷,雨势不减。
风chuī的很猛,差点能把伞反掀过去。
我心有余悸地抿了抿唇,安慰自己,可能是有道友,在此渡劫。
来前我不是没查过天气,预报显示,鹿城今日,yīn间多云。
得。
天气预报诚不我欺,果然不是“阳间”操作。
我看到不远的斜前方,一家灯火通明的便利店,仍孤独地在雨夜中坚守营业。
这一刻,就觉得自己是一只百鬼夜行里的妖怪。
跋山涉水,终于来到了油屋。
我如释重负地长吁口气,三步并两步地朝店的方向大步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