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车骑得真轻快!”栗少言车闸一捏,稳稳地停在安行身边。
安行只是笑。
“我能再骑一圈不?”栗少言问。
“行啊,你往前走。在路口等我。”安行回答。
栗少言刚准备用力,忽然想起下午安行从二八车的大梁上车的动作,想试试自己行不行。
他下了车,左脚溜了两下,右腿往前跨,只听从右胯骨传来“嘎嘣”一声,栗少言的腿僵在那里,上不去下不来,“啊啊啊……”车把开始乱晃,“啊,我腿……”
眼看栗少言就要人仰马翻,安行箭步冲上去,一手紧紧抓住车的后座,一手扶住栗少言胳膊,把车稳住了。
“你怎么了?”
“啊!我……”栗少言把脏话吞到肚子里,“我大腿别住了。”
安行扶着栗少言下来,把车往路边一扔,“怎么样?还能动么?”
“艹!”栗少言架着腿,轻轻一动,钻心的痛,立马龇牙咧嘴地骂了一句,“他大爷的!”
“你先别动,等一等再慢慢地动。”安行说,“要不你揉揉?”
这位置,虽说是路上没几个人吧,可当着陌生人的面揉大腿根儿,栗少言再不要脸还是做不出来。
“没事没事……”栗少言倒吸了口冷气。
“要不要去医院?”
“不用不用!”栗少言僵直了身体,“你和我说说话,让我转移转移注意力。”
“你叫什么名字啊?”
“栗少言……问点有难度的,需要我仔细想一想的问题。”
安行想了想,“你的……不会对你jiāo警的工作有影响吗?”
栗少言脑子转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安行没说的内容是什么,早些年自己的性取向的确容易让人误解。自己上学的时候,桃江市还出过几起侮rǔ女同性恋的案子,这两年已经好多了。猛地听到这种言论,栗少言觉得有必要说道说道。
“都什么年代了,各行各业都有同啊。爱尔兰、塞尔维亚的总理都是同。哎,这位同志,你是对我这种同志认知上有什么偏颇么?还是你刚才在豹点轻松制服肌肉男,觉得我们都是弱不禁风?来来来……咱俩比划比划。”
他甩开安行扶着自己的手,活动了活动肩膀,大有在警队和人对练的气势。
安行笑了,往后退了一步,“腿好了吧。”
栗少言一愣,按照刚才想和人对打的架势和矫健的身姿来看,自己腿没事了。
“你故意的啊。”栗少言也笑了。
安行还想说什么,笑着抿嘴低下头,酒窝在路灯下若隐若现。他走到二八车边上,弯腰扶起车来,劲瘦的腰划过一道饱满的曲线与长腿连了起来,很是赏心悦目。
“哥儿们练过啊?”栗少言盯着安行的背影问。
“没事练一下平板支撑。”安行推着车走过来,“我搞网络的,一天盯着电脑,颈椎出过问题,大夫建议我做,我就抽空练练。”
栗少言qiáng迫自己把视线从安行身上转移走,“快回家看孩子去吧。下次千万别来错酒了啊。”
安行笑着对栗少言摆摆手,回头推着自行车,大长腿向后一挎蹬车消失在夜幕中。
接下来几天,栗少言总是在早晚接送孩子的时间段在六一小学门口看到安行。两个人只是点头笑笑,就算是打招呼了。栗少言已经记住了安行的女儿,一个看上去挺调皮的丫头,四五年级的样子,比同龄的个头要低一点,每天下学了都会缠着安行让她多和小朋友在旁边的公园里玩一会。安行也是绝世好爸,次次答应。
白天越来越长,人们在外面的时间也渐渐多了。
“栗子,学院路与久安街jiāo叉口,北向南方向有一起两车追尾的事故,去处理一下。”
“收到!”栗少言在对讲机里汇报。
因为距离六一小学不远,栗少言步行走过去处理。一辆帕萨特追尾了比亚迪,帕萨特没什么事,比亚迪后保险杠凹下去一大块。
栗少言看了看现场,又调出来了帕萨特的行车记录仪,帕萨特的全责。他出具了简易程序处理书,双方看过后,确认签字。他处理完后,回到六一小学门口,接孩子的都走了。刘巍靠着巡逻车发微信嘟囔了一句“群里发通知了”。
栗少言打开车门,翻来翻出,放在车上的整件矿泉水就剩下空袋子了。他把空袋子拿出来塞到路边的垃圾箱里,抿了抿gān裂的嘴唇。
“栗少,没水了?”刘巍收了手机走过来,把自己的保温杯递过去,“不嫌弃就喝口我的。”
“嫌弃!”栗少言推开,“一会路过便利店买瓶就得了。群里说啥了?”
“说五四青年节要举办运动会,还是那几样。人人参与,明天早上九点之前截止。还是给你报篮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