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地板上滚落着一个手电筒,刚刚他看到的光亮就出自于此。
陆明赶到时茅厕里的人已经停下了动作,似乎在静静等待他的到来。细微的啜泣声仍未停止,屋外实在太黑,陆明只得捡起手电筒往里照去,眼前的景象却瞬间让他热血直冲上脑门——
邻居家一个叫不出名字却时常打照面的中年男人,手里正抓着个哭泣的孩子。那孩子穿着的背心一边被拉到了胳膊之下,肩膀处似乎还有些淤青,而再往孩子脸上看去——
就是白天陪他看书的那个!
“你他妈的——混蛋!”
陆明飞起一脚,将男人一下子被踹进了茅坑里。陆明抱起哭泣的男孩,脚下毫不留情地冲那满脸油光的猥琐男人狠狠踹去,每一脚都是奔着下死手去的。
“你他妈是变态吗?居然对小孩子下手!——妈的老子今天不踢死你老子就不姓陆!混他妈的蛋!——”
男人抵不住他的攻击,呼喊声顿时高昂起来,附近几户人家的窗内纷纷亮起了灯。小孩将脸埋在手心里呜呜呜地哭着,而茅厕内闷热的气息混杂着令人作呕的气味,更是将陆明的怒火燃至了最高点。
“……你他妈的,还是个孩子……你有本事对成年男人下手啊?你有本事冲我来啊?你他妈敢吗?!给你一百个胆子你都不敢!……只会欺负弱小是吧?只会对孩子下手是吧?你这孬种连粪坑里的蛆都不如,你只配吃屎!”
这动静引来了不少人,陆明亲戚家和邻居家的人都跑过来了。后来大家七嘴八舌地将他拉开,说人掉进粪坑里真的会闷死的,陆明这才同意暂且放过他一马,抱着孩子走了出来。
“把他给我绑起来扔在茅厕里!明天去见警察!”他朝人群吼道,“这种蛆不配和人待在一起,就让他待在他应该在的地方!”
陆明怀里的孩子已经转为了无声的哭泣,依旧埋着脸,不敢看周围的人。这时一对貌似是他父母的人跑了过来,可不知是被陆明的脸色吓到,还是忌惮孩子身上并不怎么美妙的气味,他们往后退了两步,居然都不敢上前来接下他们的孩子。
陆明火气还没有下去,恶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抱着男孩就朝水井走去。
“不哭了,不哭了,”陆明轻轻拍了拍他,“我打水给你洗个澡吧?……(男孩哭出了声)好好好,不哭了——那你自己洗?我带你到浴室里去,我会帮你把着门,不让人进来,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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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这件事闹得人尽皆知,村里半数人都围到了两家人的门口,而其中大部分人又是奔着看热闹来的。
“犯人”是个名叫谢老五的单身老男人。妻子几年前离开了他,无儿无女,这些年他没有再婚,没有正经工作,农闲时没事就在村里闲逛,尽做些偷jī摸狗的事。
陆明不想知道这些。他才不关心犯人有多可怜,或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犯人就是犯人,他要不是自诩为遵纪守法的“好少年”,昨晚就亲手把那混蛋了结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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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的派出所在村子十几公里外的镇子上,今天正巧陆明要启程回家,那里是他离开的必经之路。
因此他让谢家人将谢老五冲洗gān净,一会儿就由他带着这家伙去镇子上,把他送进局子里去。
谁知就是这个在他看来再正常不过的环节,居然受到了大多数人的反对。
“老五这些年也不容易,”谢家的大当家,看起来像是谢老五大哥的人发话道,“要不就算了吧……”
“不容易就可以犯罪了?”陆明面色yīn沉地道,“请问这个世界上谁活得特别容易了?不容易的都可以去犯罪?”
院里那群谢家人都不敢搭话。陆明坐在门前的台阶上,嘴里叼了支烟,露在短袖外的胳膊肌肉线条明显,只可惜不是两条“大花臂”,不然震慑效果应该会更好。
“可他毕竟没有真的gān什么……”谢家大当家道,“而且小峻是个男孩子,他也没有——”
“那要做到什么程度才叫‘gān了什么’?”陆明把烟屁股一扔,站起身来,“男孩子怎么了?男孩子就不存在被欺负和被猥亵了?”
“你、你这说的什么话……”
“哦,你是真的不懂吗?”陆明微微眯起眼,冷笑道,“需要我教你吗?还是让你家谢老五亲自教你,看看对男人究竟可以做到怎样的程度?”
谢大当家一脸忌惮地往后退了一步。陆明踩了踩地上的烟屁股,不容置否地说:“这事没得商量。他不仅猥亵他人,下手对象还是个孩子。你看得下去吗?你们都看得下去吗?这种事要是发生在你们自己的孩子身上,你们会高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