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覃想严玦应该喝醉了,不然不会用这样的口吻和他说话,虽qiáng势在他耳里又变成不容拒绝,他便听话的拿起杯子喝了Jin_qu。胃痛缓解了许多,zhui唇上的辣度也消下不少。
大家都互相聊天,高中毕业五年,聚餐其实也不多,当年高中毕业有一次,到的人数比这次多,这次算第二次大规模聚餐,不同的是,上次没有薛覃。
酒过半巡,气氛渐入高cháo,几间包间的人相互串门凑热闹,吵吵嚷嚷着互相敬酒,桌上的人走了一拨又来了一拨,皆是不同的人。薛覃坐在原位,也不起身,但是谁进来都自动忽略他。他小口抿着豆*,希望这场没意思的聚餐快点结束,又舍不得这么快结束。
他看着严玦离开座位,被人推着去其他包间闹,其实也就是喝喝酒联络下_gan情,当年严玦在班里就很受欢迎,班长职位当了三年,从来没有人说过他半点不是。
趁着包间人少了起来,薛覃把自己的碗筷拿上,想拿去厕所洗一洗再带回家。
他把碗筷放在洗手台,挤了点台子上放着的洗手ye,将就洗洗。洗到一半,厕所里面传来说话声:“薛覃来gān嘛A,高中三年也没见他和我们吃过饭,毕业了都没一起聚过餐,这都五年了才想起有我们这帮同学。”
另外一人在另外一个隔间说话,开口也是满zhui的酒意:“就是A,还和严玦一起进来,坐严玦旁边,那位置明明是安排给江月月的。你看见没,他还从包里掏出一副碗筷来,我当时憋笑都快憋死了,哈哈哈哈*”
薛覃面无表情站在门外听他们对他的嘲讽,这么多年翻来覆去无非就是那几句,他早已习惯。他听到他们说那个位置是严玦和江月月的,他无法想象他俩坐在一起的样子,光是听到严玦的名字和无关人员连在一起,就忍不住发抖。
手里的创可贴被水冲洗掉了粘x,松松垮垮的挂在指间,他撕下一片,还没愈He的伤口又开裂了,他像是下了很大决心,又从包里掏出一片粘上。
他趁厕所里的人还没出来,匆匆洗好碗筷便走出来。走到走廊,听到包间传来吵闹声和尖叫声。有人喊“快喊救护车A,*你_M的!”还有nv生的尖叫声,江月月似乎刚收到消息从另外一间包间跑出来,zhui里喊着“严玦!严玦!”
薛覃听到这两个名字猛地抬起头,血冲到脑门,他把手里的碗筷一丢,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冲过包间门口包围的人群,挤了Jin_qu。
严玦躺在地上,死死地闭着眼睛。
赵力不知道在给谁打电话:“我们是同学,在聚餐*对,就喝了几杯酒,不记得了A,”他望向大家,问他们严玦喝了几杯,大家都摇摇头说不记得了,他只好对电话那头说:“应该五六杯吧,大家都喝多了,互相灌,对,他说他最近很忙,好像没吃饭*”
赵力估计是在给医院打电话,蹦豆子似的对方问一句吐一句,薛覃一张脸白了又白,他听见赵力在电话这头描述严玦的状况,每一个字都像挖心一样让他生不如死,他蹲下去,朝周围吼:“滚,都滚开。”
大家被他吓到了,居然还真的后退了几步。他把不知道谁垫在严玦脑袋后的围巾丢在一边,又叫人散远点,流出足够的空气,他此刻是真的恨不得他们全部消失了好。他把窗户都打开,解开严玦的_yi_fu,颤抖着手摸到他的衬_yi纽扣,解到第三颗,jiāo叠着双手按在他的Xiong口,他在给严玦做心肺复苏。
严玦这样的症状没猜错的话应该是突发x晕厥,最忌人群拥挤,他像个专业的医生一样守在严玦身边,不停地给他做心肺复苏。
这么多年,他把自己nei心见不得光的_gan情埋在心里,不敢大声念他的名字,不敢写他的名字,他本该高高在上供他瞻仰,提供他情_gan的养分,而现在严玦却láng狈的倒在地上,他不想让更多人看到严玦现在脆弱的样子,便转过身挡住他们,让大家只看得到他的背影。
他在心里骂自己,为什么要在洗手间逗留那么久,听到别人讨论自己转身不听就好了,为什么非要找nüè似的听完,如果他早一步回到包间,肯定会第一个发现严玦的症状,严玦此刻也不会晕倒在地。
不一会儿救护车就来了,楼上楼下吃火锅的人围过来看热闹,赵力背着严玦小心翼翼地下楼,曹阳在旁边指挥着:“别挤上来,走远点,诶诶那位阿姨,还挡路呢,出了事你负责A!”
严玦被抬上了救护车,救护车只能跟一个人上去,江月月红着眼睛跟在车后,赵力此时一把拉过她,叫她坐上去。
江月月在群里说严玦被送到了第一人民医院,大家又纷纷想赶过去。赵力出来阻止大家:“先散了吧今天,现在全都扎堆跑去医院也不起作用A,医院肯定也不让这么多人探望。要么明天一早咱们再过去,现在江月月守在他身边呢。”
薛覃站在离救护车最远的地方,车灯闪烁,救护车刺耳的尖叫划破夜空。如果此刻谁转过身看见他的眼神,肯定会吓得叫出声。他双目发红,恨恨地盯着今晚所有的始作俑者,他背上起的冷汗打*了_yi_fu,毛_yi线头松松散散下垂,他现在的状态像从医院逃亡的jīng神患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