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老爷出门做生意去了,年纪尚小的阮久扒在家门前的柱子上,目送爹爹离开,一看不见爹爹,就忍不住掉眼泪,哭得稀里哗啦的,谁劝也不管用,娘亲亲自来哄也没用。
没办法,只能让旁边小厮看着些,等他慢慢哭。
最后是十五岁的阮鹤下学回来,看见柱子上黏着个人,才发现这是自己D_D。
阮久哭得累了,han_zhao两汪眼泪,抱着柱子睡了一觉,正迷迷糊糊的时候,就被别人抱起来了。
他蹬了蹬脚,一瘪zhui又要哭,阮鹤拍拍他的背,他便瘪着zhui,忍住了。
“哥哥。”
阮鹤拿出手帕给他擦了擦脸:“你怎么了?”
阮久抱着兄长的脖子,小声道:“爹爹走了。”
“爹爹是去挣钱了。”
“不挣钱。”
“不挣钱,你就不能养body,总是要生病。”
阮久自以为然地点了点头:“那还是不挣钱好,就不用吃药了。”
阮鹤顿了顿:“爹爹不挣钱,你连饭都吃不上。”
阮久嘟囔道:“才不会。”
阮家原本并不富裕,甚至有时候还穷得揭不开锅,阮久出生之后才时来运转,有了钱。
他没经历过,当然不知道。
可是阮久给阮家带来了好运气,自己的body却一直不太好,总是要吃药进补。
为了挣钱给他用,阮老爷的生意才越做越大,现在已经做到鏖兀那边了。
阮鹤把D_D哄好,就把他给放下来。
阮鹤把书包摘下来,挂在阮久的身上,拍了一下他:“Jin_qu找娘亲,娘亲在煮糖水了。”
阮久迈着小短tui,kua过门槛,书包拖在地上,哒哒地跑Jin_qu。
*
阮老爷几个月后就回来了,阮久又是抱着爹爹一阵哭,直到阮老爷拿出给他的礼物。
一个银质的香囊。
阮久双手捧着有他半个手掌大的香囊,低下头,shenshen地xi了一口气。
“好香!”
阮老爷道:“香吧,拿着慢慢闻去,有了这个,你以后就不用再吃药了。”
“真哒?”阮久眼睛一亮,抱着自己的宝贝,躲到没人的角角去了。
阮夫人端来热水,给阮老爷洗脸剃须。
阮夫人道:“你又哄他玩,下次生病吃药,就更难哄了。”
阮老爷仰着头:“那里边装的是药材,鏖兀体虚的孩子都带,我特意跟鏖兀商人换来的。拿给大夫看过了,确实能qiáng身健体。”
阮夫人笑了一下:“行吧,你最好能保证他再也不用吃药,下回吃药你去抓人。”
“我去就我去**”
阮老爷话音未落,阮夫人惊呼一声:“小久!”
阮久蹲在小角角里,脑袋抵着墙壁,已经昏过去了。
他想多闻闻香囊的味道,呼xi太急,就**就**
真是次丢脸的晕倒A。
*
阮久做了个梦。
他梦见了一大片草原,草原上有小牛小羊,还有他从没见过的_F_子,和梁国的_F_子一点都不一样。
他不想去看_F_子,他想去看小羊和小牛,于是他在草地上,朝着天边的牛群和羊群跑了一阵,出了一身的汗,忽然觉得有点头晕,连忙坐下来,翻出娘亲给他准备的小荷包,拿了一块糖吃。
吃了块糖,阮久觉得好些了,才准备继续去看牛羊。
可是那些牛羊好像总是离他很远的样子,他都跑了这么久了,半点靠近都没有。
阮久有些泄气,这时一只白蝴蝶从他面前飞过,阮久很快就被转移了注意力,跑去追蝴蝶了。
那只蝴蝶一路飞到那个古怪的_F_子边,越过围墙,飞进_F_子里了。
阮久犹豫了一下,为了蝴蝶,还是推开门,朝_F_子里边看了一眼。
院子里有个比他还小的孩子,肤色略黑,穿着他没见过的_yi裳,手里拿着一柄匕首,正在比划,动作利落,就是每次挥刀,都要“嘿哈”一声。
有点吓人。
阮久害怕被他刺中,不敢上前,扒着门,刚准备离开的时候,那孩子就发现他了。
他的目光不是很友善,想看见了猎物的小láng,眼睛里发着绿光的那种。
那小孩问他:“你是谁?”
阮久被吓得愣在原地,直接自报家门:“我是阮久。”
“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来这里抓蝴蝶。”
赫连诛哽住,他从没见过这么傻乎乎的人。
他耐着x子,略显稚neng的脸上,浮现出和年岁不太相符的沉稳表情:“我是问你,你是怎么来这里的?”
阮久摸了摸鼻尖:“我是追着蝴蝶到这里来了。”
赫连诛要被气死了:“我是说,你是怎么过来的?”
阮久也要被气死了:“我都说了,我是追着蝴蝶过来的嘛!”
正巧这时,那只蝴蝶在空中绕了个圈,最后停在赫连诛手里的匕首刀刃上。
阮久朝赫连诛嘘了一声,轻手轻脚地靠近,要抓蝴蝶。
这下赫连诛相信了,相信他真的是为了抓蝴蝶过来的。
也相信这个小孩确实不太聪明。
阮久还没靠近,赫连诛动了动手,就把那蝴蝶惊走了。
阮久恼了,气得跺脚:“都让你别动了,现在跑了吧。”
赫连诛“哼”了一声,他才不管什么蝴蝶呢。
阮久见他满不在乎的模样,气得直跺脚,跺了一会儿,发现自己脚麻了,连忙拿出小荷包来吃糖。
娘亲说,只要他_gan觉身上不舒_fu,就马上吃一颗糖丸,一定一定要记住。
赫连诛的目光忍不住落在他地手上,他刻意问道:“那是什么?”
“是糖。”
阮久完全没有接收到他的暗示,鼓了鼓zhui,咯吱咯吱地把糖块嚼碎。
赫连诛又问:“好吃吗?”
“好吃。”阮久倒是不记仇,很快就把刚才蝴蝶的事情给忘了。
他走到赫连诛身边,赫连诛朝他伸出手,他也伸出手,牵住赫连诛的手,然后贴在他的脸颊边。
“你听。”阮久把糖块嚼得咯吱咯吱的。
赫连诛再一次哽住了。
他还没来得及再说话,阮久就往他zhui里塞了一颗糖。
阮久笑着道:“我就知道你也想吃。”
赫连诛想反驳,但是又不好意思反驳。
他抿了抿zhui,确实很好吃。
阮久又问:“你还想再吃一个吗?”
赫连诛想了想,轻轻点头。
“那再给你吃一个。”阮久又塞给他一个,然后给自己也吃了一个。
娘亲说,如果吃糖的时候,旁边有其他朋友,应该分给朋友们。
吃了两三颗糖,阮久才想起来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赫连诛。”
“噢。”其实阮久没听懂,“赫连诛”这三个字,对他来说个个都是生僻字,他还没学到。
阮久转移话题:“你在这里做什么?”
赫连诛咬着糖:“习武。”
“哇。”
其实“习武”是什么,阮久也听不懂。
要是赫连诛说“练武功”,那阮久就能听懂。
阮久继续投喂赫连诛,以掩饰自己听不懂的事实。
没多久,两个人就把一整个荷包里的糖都吃掉了。
阮久把荷包收起来:“没有了。”
赫连诛道:“这是在哪里买的?下次我让他们去买。”
阮久想了想:“在小云斋。”
“小云斋?溪原城里没有叫这个名字的地方。”
“在永安城里**”
阮久话还没说完,那只蝴蝶从他眼前飞过,他眼前一黑,就再看不见眼前的朋友了。
*
阮久醒来时,是在自己的chuáng铺上。
家里人都守着他,看见他醒了,都松了口气。
娘亲把他扶起来:“_gan觉怎么样?还难受吗?”
阮久摇了摇头,仿佛_gan觉zhui里还有吃糖留下的甜味。
他问:“小猪呢?”
“赫连诛”三个字对他来说实在是太长了,还有点拗口,所以他就只记住了最后一个字,把他简化成了“小猪”。
家里人都是一愣。
“什么小猪?”
阮夫人很快就反应过来:“噢,小久做梦梦见一只小猪了,娘亲明天让人给你找一只小猪。”
阮久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阮夫人端起放在榻前桌上的汤药:“来,先喝点药。”
阮久十分震惊,睁大了眼睛,四处寻找:“我**我的小香囊呢!”
“这儿呢,这儿呢。”阮老爷把挂在帐子上的银香囊取下来递给他。
阮久抱住小香囊:“有了这个就不用吃药的!”
“不行。”阮夫人愠怒地看了一眼阮老爷,坚决道,“快过来喝药,快,就喝两口。”
没办法,阮久还没办法抵抗爹娘和哥哥的力量,他只能被牢牢按住,捏开zhui巴,乖乖喝药。
喝完了药,阮久苦着脸:“要吃糖!”
“好好好,吃糖吃糖。”阮夫人拿出他的小荷包,准备拿糖给他吃,却惊奇地发现,早上还是满满一袋子的糖块,全部消失了。
“你把糖全部吃了?”
“嗯。”阮久含泪点头,“还有**”
他本来想说还有小猪的,但是娘亲没等他说完,就有些生气了:“不许吃了。”
与此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鏖兀溪原城。
行宫里,年幼的赫连诛从梦中醒来。
他做了个古怪的梦。
武学师傅都夸他勤奋,照理来说,他梦见自己在习武,不是一件古怪的事情。
但是,他在梦里练武练到一半,一个傻乎乎的小孩子忽然冒出来了,他说他是追蝴蝶追到这里的。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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