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兴洋行?」宣怀风还以为恍惚间听错了,有点不信。
抬头一看,果然是大兴洋行的招牌。
不禁怔了怔。
再回过神,一只脚已经kua进店里。
他心里乱乱的,像一盘应该理整齐的丝,被谁从中间硬扯了几条出来,一边装着打量店里一台半人高的自鸣钟,一边问那店员,「贵号是新开张的?」
那店员脸上堆着笑答,「听先生这样一问,就知道先生是熟这块地头的。这里从前是个钟表行,生意不好做不下去,我们就把这地方盘下来了。不过您可别小瞧这大兴的招牌,我们大兴在首都虽是新店,但总店在广东许多年了,名头不小呢,不信您哪天到广东问问,凡是买舶来品的,谁不知道大兴?真正的童叟无欺。先生,这自鸣钟是刚到的,法兰西的货,您要不要细瞅瞅?价钱一定给您实惠的。」
「那太笨重了,我看点小巧的吧。」宣怀风把脸低下,像在看玻璃柜里头的银链子,zhui里说,「贵东家真是个能人,新店都开到首都来了。」
那店员为了揽生意,只管殷勤和宣怀风搭着话,一边掏钥匙开玻璃柜,把宣怀风正看的一条银链子拿出来让他细瞧,一边说,「东家是能人,少东家更是能人。我们东家现在生意都jiāo少东家管了呢,在首都开新店就是他的意思,说什么立足国本富庶之地,那些shen奥词我也不记得了,但少东家真是有脑筋的,您想,首都有钱人多,眼界又开阔,谁家里不买点高档舶来品?您先生这种气质,一看就知道是识货的。」
他还要叨叨往下说,宣怀风唯恐他问自己这条链子要不要,赶紧把链子还了他,「款式不那么He意。」
踌躇着要不要开口问那人如今下落,唇抿了几次,却仿佛怎么也张不了zhui。
那店员原本看他模样清秀,虽然穿得不顶名贵,但也不寒酸,气质绝不是寻常人家,说不定是个主顾,现在瞧宣怀风的神情,知道他口袋里是没几个钱的,脸色也不好看起来,把银链子锁回玻璃柜里,问宣怀风,「你先生还要不要瞧点别的?我们这里也有点便宜实惠的,送给nv朋友挺划算。」
宣怀风原本还在犹豫要不要问,见店员这样瞧不起他,顿时打消了想头,转身出了大兴洋行。
他再也没有闲逛的心思,左右看看,今晚huáng包车生意又大好,一眼望过去,没瞧见一辆停在街边等客的空车,索x不管晚上_yi薄风寒,步行回同仁会馆。
夜越来越shen,风越来越冷。
在灯光璀璨的大街上还不怎样察觉,到了同仁会馆附近的偏僻小巷里,穿巷风擦着身子过,把蓝布长袍的袍角chuī得直往上撩。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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