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i_ye辗转,翌日一早,吃过早餐,不打算再多停留,我和冉青庄准备出发回崇海。
“你在这等着,我把车开过来。”冉青庄叮嘱过后,拿着车钥匙离去。
小旅馆门前的道路人山人海,沿街都是叫卖。我听着声音热闹,随意扫了眼,发现jī鸭鱼r一应俱全,甚至还有卖水果糕点锅碗瓢盆的。
“那是赶集,你们大城市没见过吧?”老板娘正吃早饭,见我好奇,端着碗到门口跟我解释,“就是好多人赶到一块儿,每天都在不同的地方卖东西,今天这里,明天那里,就叫赶集。今天正好轮到俺家门口这条街,明天这些人就去别的地方了。”
原来如此。
不远处忽地传来一声炸响,香甜蔓延,是新的一炉爆米花出了膛;一个高壮大汉两肩各扛着一大袋新鲜白菜,zhui里嚷着“让一让,让一让了”从旅店门口大步走过;老太太推着辆小车停在卖麻花的摊位前,车里白绒绒的一坨,定睛一瞧,是只白色的小狗。
熙熙攘攘,车水马龙,鱼盐满市井,布帛如云烟。这里或许不如崇海繁华,倒也别有一番热闹景象。
当我抱着一袋爆米花坐上车时,冉青庄的视线往我怀里的塑料袋上停留了两秒,随即又移开,没说什么便发动车子沿着拥挤的道路缓缓前行。
“吃吗?甜的。”我举着爆米花凑到他唇前。
可能是有了前两次经验教训,冉青庄这次张口特别快,都没让我怎么哄就自觉地把爆米花吃掉了。
rou_ruan的唇不经意碰触到手指,我触电一样飞快地收回,完了又觉得大惊小怪,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反应这么大。
从袋子里再捡起颗爆米花塞进zhui里,甜蜜的滋味自口腔化开,可是奇怪的,脑海里并没有出现多少关于爆米花的评价,反而莫名其妙弹幕一样跳出一行字——刚刚也是同样的位置。
我低下头,盯着还留有触_gan的食指略微出神。车里的广播突然响起,我心脏猛地一跳,手指都ca进爆米花里。
“巧克力Bang、爆米花**看来你是真的喜欢吃这些。”一名白胡子老汉赶着两头羊从车前经过,慢慢悠悠的,也不急。冉青庄索x挂了空档等他,顺便打开了车载广播。
其实我不喜欢。以前我爸还活着的时候,倒是经常给我买糖果饼gān这些零zhui,后来他不在了,小妹出生,我_M恨不得一分钱掰成两半来用,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自然是要舍去的。舍的久了,也就不会想再捡起来。
买巧克力Bang,买爆米花,不是因为喜欢,不过是记着冉青庄忘记的那句话,想他能开心一点。
我知道自己不讨他喜欢,便只能寄希望于别的东西来让他的心情好一些。
但以上这些,都无法说出口,也不需要说出口。
“嗯,很喜欢。”我说着,又塞了颗爆米花给他。
回崇海的公路有一段没什么车,两旁都是荒草地,太阳高照着,前方起起伏伏看不到头。恍惚间,有种天地间只剩我们这辆车,只剩眼前这条路,可以一直顺着路开下去,开到世界的尽头的错觉。
我按下车窗,灼热的风chuī袭进来,噪音一下子变得很大,加上车nei的音乐,让听到彼此的说话声变得十分困难。
我忽然转向一旁冉青庄,用着正常的音量道:“我们不要回去了。”
他听不清楚,扫了我一眼,疑惑地蹙起眉,大声问:“什么?”
我们不要回去了,就这样沿着这条路随便去到哪里,然后找个地方住下来。每天可以去赶集,可以买甜甜的爆米花,可以为了一斤猪r和老板讨价还价**那里没有人认识我们,没有人知道He联集团,不会有很多的危险,也不用担心随时随地被沉海。
想的很多,可望着冉青庄的侧颜,那些天马行空、不切实际的想象又全都堵在喉咙口,怎样都没法顺畅地说出来。
那是连做梦都会嫌离奇的情节。
我们一起亡命天涯,不管金家,不管狮王岛,不管明天会不会死,不管亲人会不会着急**除非我们两个现在马上双双失忆,不然绝无可能。
靠回椅背,升起窗户,车nei瞬间安静不少,只余轻快的音乐声。
那些被狂风chuī动的蠢蠢yu动、呼之yu出,再次蛰伏起来,躲进连我自己都找不到的幽暗角落。
“没什么。”我轻声说着,“就是想问问你,还有多久的路?”
冉青庄看了眼车上的时间,道:“大概还要三个小时,你可以睡一会儿。”
我的确觉得困倦,但不是因为小旅馆的环境,主要是昨晚冉青庄说完那话后,我实在难以入眠。
也不知道他是以为我睡着了才说的那话,还是确实就是说给我听的。
毫无留恋,已无退路。短短两句话,震得我脑子乱七八糟的,竟然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回他。想过直截了当问他是不是nei鬼,又觉得这不是我该知道的事。最后也只能背对着他,一声不吭地装睡。
T低椅背,我双手环Xiong稍稍眯了会儿,迷迷糊糊竟然也睡着了。再醒来时,已经身处一个加油站,冉青庄手里握着油枪,正在给车子加油。
看到不远处有厕所,我伸展着有些酸痛的筋骨下了车,与冉青庄打过招呼,往那边走去。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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