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当我_M觉得我没能更好地达到她的期望时，就会打我。

打手练不了琴，打tui走不了路，所以她一般都是打我的背。

她会让我跪在地上，抱着椅子，露出背部，用皮带抽打我，直到她满意为止。

小妹看到我挨打，总会哭着来护我，拦着我_M不准她动手。可她不知道，_M_M每次打我，都是怒到极致，对我失望透顶才会打的。那不再是平日里的她，没有什么理智可言，越是拦着，只会打得越狠。

后来我有_gan觉我_M要打我了，就会让小妹去外头待会儿，等完事儿了再开门放她进来。

有一次我_M打我打得有点狠。她气急了没来得及找到皮带，用扫帚柄抽了我两下。到第三下时，扫帚柄没断，扫帚头整个飞了出去。也是因为这一飞，让她觉得可能有点过了，没再继续，将扫帚残躯往地上一掷，摔着门回了自个儿屋。

这一般预示着，今晚她是不会出来了。当第二天太阳升起的时候，她就会恢复正常，不再歇斯底里，不再怒气磅礴。她会消化掉所有的负面情绪，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我记得虽然只有两下，但特别特别的疼。疼到我的肩膀立马就不太能动了，连给小妹开门都有些勉qiáng。

小妹那会儿只有十岁不到，瘦瘦小小的，力气却很大，是推药油的一把好手。

“哥，为什么_M_M这么讨厌我们？”

为了不影响我们的成长，也为了彻底摆neng我爸的yīn影，自他离世，这个家便再也不允许出现有关“父亲”的话题。因此小妹始终不知道老季是怎么死的，他又是个怎样的存在。

我大部分时间都会觉得这样挺好，给小妹留个好念想，让她觉得自己爸爸是个正直的人，幻想对方是个救苦救难的大英雄，这些都挺好。但极少数的时间，当小妹向我表达对M_亲的不满时，我又会觉得她可怜。

她不知道_M_M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也不知道是谁使她成为这样。她甚至不知道，_M_M并非讨厌我们，她只是讨厌从我们身上看到另一个男人的影子。

“严厉和讨厌是有本质区别的，_M_M对我们严厉，都是为我们好。”我艰难地抬起胳膊，摸着小妹的脑袋道，“她只是不想我们**走歪。”

我的话显然无法令她信_fu，她蹙着眉又问：“可是老师说，打人是不对的。她为我们好可以讲道理，为什么一定要打人？”

我有些被她问住了，当时还是高中生的我找不到更好的理由，只能用千篇一律的借口搪塞。

“等你长大了就会懂了。”我说。

第二天我带伤去到学校，老师、同学，没有一个人看出来我身上有伤。

我一整天安静地坐在座位上，忍受着后背传来的阵阵不适，到放学，如常背着琴前往空教室练琴。

“你今天的琴声怎么怪怪的？”

那是从我成为监督员，冉青庄成为被监督者后，他第一次主动与我说话。

我一下停住动作，没回话，只是疑惑地看向他。

他自jiāo叠的臂膀中抬起头，脸上毫无惺忪之貌，视线上下打量我一番，猜测道：“你被人打了？”

我x格不算太好，练琴和学习占去了我太多的时间，让我无心再去社jiāo，因此没什么朋友，在学校里总是独来独往。

一整天，老师、同学没有一个人看出来我身上有伤，冉青庄却从我的琴音里听出了我被人打了。

这耳朵，不学音乐可惜了。

“没有。”毕竟是家丑，我下意识就想否认。

冉青庄明显不信，继续猜：“是不是隔壁技校那些小混混？”

我们高中在当地算是不错的高中，历史悠久，师资qiáng大，毕业生遍布海nei外知名大学。在我们学校边上，还有个学校，不算太好的中职技校，校nei混日子的多，认真学习的少。

两所学校屹立在那儿好多年了，也不知是哪一届结下的“世仇”，到我毕业，两家仍是水火不容的状态。估摸着，还要这样一直下去许久。

他们觉得我们假清高，我们觉得他们真低级，彼此看不顺眼，两校的学生经常发生mo_cha，一言不He就打架。而冉青庄可以说是我校高中部的主力军了，从他入学以来，打过的架十七八场，有八成都是和隔壁打的。

他好像天生与那些人犯冲，见着了就别想太平的从眼前过。老师实在拿他没办法，便想着能不能将他与隔壁学生的放学时间错开，从_geng本上有效地阻止冲突发生。

此事本来有些难办，但因为有我，也就正正好好，皆大欢喜。这便是他在此被我“监督”的真正缘由。

“不是！”我怕他以为是隔壁学校打的我，闹出什么乌龙，赶忙如实以告。

“是，是我_M。我这次数学考得不是很好，她有点生气，就打了我**”我放下琴弓，用指腹轻轻扣着琴弦，低头小声道。

冉青庄略有些意外：“你_M打的？”以椅子的后两只脚作为支撑，他向后微微倾斜，语气骤松道，“哦，那没事了。”

被他这一打岔，我也无心练琴，gān脆把琴放好，拿出作业开始写。

眼角余光里，冉青庄的那张椅子一直晃晃悠悠的，就没老实过。

“如果可以，我也希望我_M能打我一顿，但我从来没有见过她。”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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