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阚经理,下班啦?”“嗯,有点事要先走,工作结束也早点回去哦!”阚泽笑着说道。
“好的,经理慢走!”
阚泽打完招呼快速的走出了公司,柯牧旬说过今天要过来,得去买好菜做好饭。
只是今天下班晚了,超市和市场里的蔬菜大概没剩下多少新鲜的,阚泽想着得先多看看才行,柯牧旬嘴挑。
幸好阚泽住的地方离公司倒也没有很远,但耐不住他心急。阚泽在公jiāo站等了十几分钟还没等到,决定打车回去。
阚泽一边点击着手机上的键盘打车一边想柯牧旬之前的抱怨,是不是真的该买个车了。柯牧旬给阚泽买过车,只是,年少总嫌铜臭,不为三斗米折腰,抱着仅剩下那一点点少的可怜的自尊心阚泽没接受。
两人不欢而散,柯牧旬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再来找过阚哲。后来,两人也再没讨论过买车这个问题。
阚泽自己也有存款,买个车不是什么奢侈消费。只是,阚泽总想着,得把前几年柯牧旬给他的钱还了,还了才行。
叫的车来的很快,没有给阚泽过多胡思乱想的时间。
坐上车的时候阚泽终于松了口气,先前生怕回家晚了不能赶在柯牧旬回家前做好饭的心慌才稍有缓解。
许是所有的在乎都是如此。
阚泽把最后一道菜端上桌子的时候看了一下腕表,八点半了。
他一直忙着做菜,连口水都没喝上,阚泽瘫坐在餐桌旁的椅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嗯,水是冷的。
阚泽看了眼手机,虽然之前就已经把手机上的声音开到最大了,可还是想着万一自己错过了消息呢。
当然阚泽想的并没有发生,空白的界面,连广告推销电话的未接提示都没有。
阚泽打开微信点开一个背影的对话框,给柯牧旬发道:“要到了吗?”
随后把手机按黑屏,不敢发过多的消息给柯牧旬,阚泽想了消磨时间的好办法,准备先去洗澡。
等冲完澡怎么也能看到柯牧旬来了吧。
chūn暖乍寒时候,阚泽从浴室走出时带了一身热气,和外面的冷空气相遇,顿时感觉肌肤起了一身jī皮疙瘩。
客厅里依旧没有人,手机按之前的样子摆放在桌子上。从中午到现在一直没吃东西,依旧隐隐有些低血糖的感觉。
阚泽扫了一眼客厅,擦头发的手有片刻的停顿最后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移开目光进入卧室。披了一件大衣才感觉有些回暖。
没有刻意,像是知道答案,拿起手机看到依旧没有消息,前一秒钟做的心理建设突然失效。
阚泽点开了没有回复。
低头看手机的样子恰好遮住了眼帘,难以看的出站着人的情绪。
打开通话记录给柯牧旬打了过去,过了几秒后熟悉的铃声从手机里传了出来。
“oh,toseewithoutmyeyes
闭上双眼仍能清晰回忆起彼时”
熟悉的音乐,像那个夏天,两人一起看的电影。
电影是夏天的,看的时候也是夏天。两人看了《callmebyyourname》,结局的时候阚泽忍住了一满眶的眼泪,看完电影后两人安静了许久。
后来,阚泽起身躲进厕所,过了很久,出来时眼眶红红的,别的倒是没有太大的变化,后来两人默契了忽略了这件事。
而阚泽把自己的铃声改成了《visionsofgideon》。
再后来,阚泽发现柯牧旬的铃声变成了“mysteryoflove”,《callmebyyourname》的主题曲。
没等阚泽回忆太久,对面已经接起了电话:“喂?您好,柯牧旬先生在洗澡,有什么事要转达吗?”
对面的声音挺青涩,还有些稚嫩,说不定还未成年呢。阚泽有些恶毒的想。
声音是陌生的,应该没见过,又是一个新人吧。阚泽没说话,等到对面又询问了一次阚泽才说道:“不用。”就挂了电话。
把电话挂了之后阚泽像是失去了全身的力气一般,整个人无力的靠在椅子上。
这不是第一次,自然也不是因为别失约而如此感到无力,单纯就是太久没有吃东西,低血糖了而已,阚泽想。
深深呼了口气,阚泽去厨房舀了饭,再接着又到了杯热水。菜已经有些冷了,只是阚泽没有心情再去热一下。
桌上的菜都是柯牧旬喜欢吃的,从前阚泽初认识柯牧旬时做过,柯牧旬说好吃,说喜欢,阚泽便记在了心上。
半冷半热的菜没那么好吃,可也还能下咽。
阚泽无声的吃完了碗里的饭,在默默的把菜都放进冰箱,明天还能凑活一顿。柯牧旬的电话是在阚泽刚洗好碗的时候来的,像是掐着时间一般。
“喂?阚泽,你吃了吗?”
听到这话阚泽有些委屈,不是你说的要来吃饭吗?不是你说的要过来吗?现在又问吃了吗是什么意思呢?
可阚哲也只是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回复到:“吃了。”其实还想问一下,你还过来吗?可是,阚哲问不出口,不知是害怕答案还是已经知道答案不用再问。
果然,柯牧旬在手机对面静默了两秒后开口道:“我今天突然有点事,就不过去了。”
阚泽动了动嘴皮,没发出声音,最后才说:“好。”随即挂了电话。
没意思,真没意思,阚哲想。这日子真的没意思。可明明这样已经持续很久了,为什么就是现在突然有些接受不了了呢?
柯牧旬站在窗子边看着已经黑了屏幕,想不明白阚泽是不是生气了。今天是他不对,他放阚泽鸽子了。可是,阚泽也不见得有多在乎,又挂什么他的电话。
冷着脸觉得心里很不舒服,阚泽不该挂他的电话,柯牧旬想。
“哥,别看手机了好不好?都好晚了,该睡觉了。”一只手抚上了柯牧旬的肩膀,说话的人像是没骨头一样靠在柯牧旬身上,手在不停的游走。声音软糯,又带了些撒娇的意味,让人骨头苏了一半。
柯牧旬的思绪瞬间被打乱了,脑海里再也装不了别的什么东西。
古人云,饱暖思yín欲,诚不欺人也。
柯牧旬已然忘记了阚泽的存在。
阚泽躺在chuáng上想起和柯牧旬的初遇,不明白为什么记忆中的少年如何变成了这样,还是........自己原就看错了人,柯牧旬本就这样,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
跟在柯牧旬身边再过一年就是整整的十年了。对以后的计划阚泽没有什么想法,可却越发觉得时间到了也就该结束这段关系了。
跟在柯牧旬身边,在公司,他是公司的部门经理,是柯牧旬的职员。可,回到家,他又是什么呢?
对柯牧旬而言,他是什么?
包养的男人?还是各取所需的火包友?
可伶又可悲,阚泽想,这是何必呢?
柯牧旬呢?柯牧旬对自己而言又是什么?
老板?心上人?恩人?
还是,债主亦或是pào友呢。
可能真的是晚上人会想的多一些,很多平时刻意忽略的问题,会在寂静的夜里跑出来,和阚泽较劲,非要得出一个结果。
昏昏沉沉的睡意不知在什么时候袭来,阚泽最后的意识是伸手拢了拢身上的被子,陷入睡梦之中。
柯牧旬是在第二天早上来的,敲了一会门发现没人开门之后想了想在门口楼梯间的窗口位置那找到了钥匙。这是阚泽的习惯,会在门口隐秘处放一把钥匙,以防万一。
只是,阚泽很少会忘记带钥匙,这把习惯性藏着的钥匙却多次方便了柯牧旬,想来也是奇怪。
主人生怕会忘记钥匙而藏着的钥匙从未用过,倒是时不时来一趟的柯牧旬常常只能借着这把钥匙开门。
柯牧旬打开门后见到客厅里没人,把手上的早点把到桌子上。
换了自己的拖鞋没有开客厅的灯,熟门熟路的进入了阚泽的房间。借着微弱的灯光看得出来chuáng上躺着的人,睡得很熟,丝毫没有被外来者吵到。
这一幕真的奇怪,以前,不,应该是很久以前了,阚泽睡觉的时候很没安全感,睡的不熟。
经常一点声响就会被吵醒,可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开始习惯了柯牧旬的突然来袭,到最后已经练就了渐渐睡得比较熟,柯牧旬来的时候已经不会醒了。除非柯牧旬大吵大闹,发疯。但这种情况发生的频率很低。
阚泽在柯牧旬的怀里醒来的,没有很意外,可也没有多余的欣喜。
除了刚睁眼时的迷茫,接下来的时间里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般,起chuáng,准备早饭。等柯牧旬起来时,阚泽刚从厨房出来,在想中午如果柯牧旬要是在这吃,要重新做饭菜,还是昨夜的饭菜好。
对于柯牧旬昨天的失约,阚泽心理还是很不舒服。他大概知道柯牧旬到的时间,多半是一切欢愉都结束了开始想起自己还有了另外的约定而已。
真可怜,这人要是再坏一些,说不定自己早就脱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