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旁听不到兵器jiāo接声,只有风声不绝于耳。
时间在这一刻被拖成五六倍长。
花淮秀后背手心都渗出了汗。
当。
清脆的断剑声,紧接着是樊霁景的低喝,“刺客门门主?”
“嗯。”极为短促的回答。
“为何追杀花淮秀?”樊霁景沉声问道。
花淮秀立即意识到刺客门主已经被制住,想要转身,却被樊霁景牢牢锁住,不能动弹。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谁?”
“要杀便杀。”刺客门主冷声道,“刺客门已在你和魔教的联手下烟消云散,我留在这便是等死,你还待如何?”
“我可以不杀你。”
“我现在与死有何区别?”
樊霁景猛然歇了口气道:“当然有。你活着,就可以吃饭睡觉,可以走路唱歌,可以游山玩水。人只要没死,总可以做很多事。”
刺客门主不语。一个人抱着必死的决心不过是因为他顿失所有,_gan到生无可恋。一旦他找到生命中的依恋,死志便会动摇。
“更何况,你不说,我不说,天下又有谁知道你是刺客门门主?”
刺客门主道:“还有一个人知道。”
“买家?”这就是樊霁景想要知道的。
刺客门主犹豫。
樊霁景微微一笑道:“是礼部侍郎?”
花淮秀一惊。他虽然隐约猜到可能的人选,但心底总有个声音在否认。毕竟对方是朝廷大官,实在不必买凶杀人。
樊霁景道:“血屠堂消失之后,他必然烦恼许久。”
刺客门主叹气道:“我本以为可以取而代之的。”
“你或许应该将它看做前车之鉴,而非榜样。”
刺客门门主惊住。他之前一心一意想创建与血屠堂一般的天下第一杀手组织,却从未想过杀手组织本就不是一个可以长久的行业。
樊霁景道:“既然他知道,你就让他永远开不来口吧。”
刺客门主沉默半晌,道:“这是条件?”
“利人利己。”樊霁景道。
“一个月后听消息。你知道如何找到我。”刺客门主顿了顿,“你血流得也不少,还不放我走?”
花淮秀_gan到搂着自己的樊霁景动了动,随即肩膀上压力如泰山袭来。“你受伤了?”他抓住樊霁景的肩膀,低头一看。只见樊霁景的小腹处,血红一片。他连忙警戒地看向外头。
樊霁景苦笑道:“我都这样,他又能好到哪里去?”
果然,花淮秀见到一条长长的血迹一直蔓延到目光尽头。他刚才听两人对答如流,还以为都毫发无伤,如今看来,竟是都在硬撑。
“你还说!”花淮秀急忙扶着他到nei堂,找了把椅子坐下,然后开始从身上找伤药。这伤药还是他逃亡时买的,几次想丢到终没舍得,没想到竟真的派上了用场。
樊霁景见他眉头紧锁,zhui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浅笑。
真情未明(七)
解开外袍,花淮秀便觉得眼睛一疼。
火辣辣的红色不断在洁白的nei_yi上蔓延开来。即使这么看着,他都_gan到Xiong口一阵喘不过起来,更枉论樊霁景此刻所承载的痛苦。
他伸出手,动作极慢地掀起nei_yi。
樊霁景倒抽了口凉气,垂眸却见花淮秀的手微微颤抖着,好似越紧张越控制不住自己。
“不疼。”樊霁景安慰道。
花淮秀定了定神,双手终于稳定下来,咬牙道:“闭zhui。”nei_yi终于拉开,露出狰狞的伤口,血水一点一点地从里面渗出来,看不到停歇的迹象。他咬着下唇,沉着地撒药,然后撕了片穿在最里头的nei_yi布条包扎。
由于伤在小腹,布条的长度只够绕yao一圈,花淮秀不得不又撕了好几条下来。
樊霁景笑道:“你会不会冷?”
花淮秀抬头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却发现他zhui唇发白,脸色发青,一副随时要昏过去的模样,急道:“你没事吧?”
樊霁景牵了牵zhui角。其实要怪就怪他之前没有算到花淮秀包扎个伤口需要花这么多时间,早知如此,刚才就不催动nei力让血流加速了。但既然到了这份上,他自然不能làng费机会,表白道:“只要表哥没事,我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花淮秀脸色微红。这话若换了别人来说,他一定二话不说翻脸,但这人是樊霁景,因此他虽_ganr麻,但心里头却是高兴的。
“表哥,”樊霁景重重地喘了口气,“你原谅我了吗?”
花淮秀body一僵。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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