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舟拖着清和从电梯里出去进了屋,家里已经使用远程遥控系统早早开了冷气,清和一进屋就舒畅地吐了口气,他最怕热了,夏天喜欢凉快的地方。
清和进了自己的卧室,洗了澡就直接爬上了chuáng,冯舟端了杯牛奶进屋来让他喝,看他顶着一头湿发已经趴着睡着了,就无奈地叹了口气,又去拿了毛巾和chuī风筒,把他的脑袋抬到自己的腿上,一边为他擦头发一边chuī。
清和其实有感觉,把手在冯舟的腿上摸了两把,含含糊糊地说:“哥哥,哎,夏天不chuī头发也没事。”
冯舟说:“睡你的吧。手不要乱摸。”
“哦。”清和赶紧把手收了回去。
冯舟从清和卧室离开时,清和已经睡熟了。他关了灯,又拉过门,这才回自己的卧室去洗澡睡觉。
第二天早晨,清和一大早就起来了,他洗漱之后,收拾了东西准备离开时又跑去了冯舟的卧室门口,拉了拉门把手,门没关,他便开门轻手轻脚进去了。
房间里灰色的窗帘低垂,冯舟睡得晚,现在还裹在被单里睡得很沉。
清和走到他的chuáng边,弯下身看他,冯舟侧着身体,只露出一半轮廓鲜明的脸,这样看,冯舟的鼻梁显得非常笔挺,嘴唇线条也非常鲜明,也许他的卵细胞提供者是一个日耳曼女人,清和以前就这么想过,不过问爸爸,爸爸说他根本不知道。
清和盯着他,就想亲一口他,但小时候做起来无比自然的动作,慢慢地就没有办法做了,甚至想想就觉得心跳加速身体麻痹,一动也不能动。
冯舟虽然在睡梦中,但被人盯着依然有感觉,他醒了过来,侧了一下头看向清和。
他睡觉只穿了内裤,手撩开被单,就露出了上半身,他是穿衣显瘦脱衣有漂亮肌肉的类型,清和不自在地看了他的胸肌和腹肌一眼就不敢看了,盯向他的脸,说:“哥哥,我要走啦,我飞机是八点半的,我去打个车去机场。”
冯舟敲了一下头,人已经从chuáng上坐起身来,他问:“现在几点了。你昨天怎么不给我说你飞机这么早,我还想着送你去机场呢。”
清和赶紧按住他的肩膀:“现在六点二十,你不要起来了,你睡吧,一会儿还要去公司呢。我打个车非常方便,再说,你过一阵回家,我们就又见面了,你何必去送我。”
冯舟却很坚持,“昨天没去接你,我今天去送你。你还没吃早饭吧,路上买点早点。”
清和有点发恼地把他往chuáng上压,“说了不用了,你昨晚睡那么晚,今天又要上班,你为什么不多睡会儿。”
冯舟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清和没站稳,马上就扑了下去,鼻子撞到冯舟的下巴上,他痛得一声轻呼。
冯舟赶紧把弟弟扶住了,把他扶起来后又为他揉鼻子,“没事吧。”
“没事。”清和鼻子酸得要掉眼泪,他又问:“我没把你撞得怎么样吧?”
冯舟说:“我没事。”
清和摸了一把他的下巴,一大早胡茬子非常刺手。
“我走了,你不要起来了,你起来我也不等你,看你luǒ奔去追我。”他把冯舟推了一把,就飞快地向门口跑去,还说:“真不该进来向你告别。”
冯舟还是下chuáng了,裹上睡袍,把清和送到家门口,清和背着书包,和他挥挥手:“拜拜。”
冯舟在门口看他出门了,又说:“过来一下。”
清和只得走到他跟前,“什么事?”
他以为自己脸没洗gān净,又伸手摸了一把脸。
冯舟抬手压了两把他的头发,“头发昨晚睡翘起来了。”
“呀。”清和抬手也摸了两把,又说:“现在也来不及去洗头了,算了。”
冯舟好笑地在他的头发上亲了一下,说:“走吧。”
清和被他亲得一愣,赶紧退后了两步,脸上在瞬间发烧,他飞快地往电梯间跑去,生怕回头被冯舟看到他通红的脸。
☆、 第四章
虽然清和所在的Z大距离家里只有半个小时车程,但清和大部分时间依然住在学校寝室里。
会做出这种选择,是因为他觉得家里人总觉得他是多么脆弱的生物,生怕他有哪怕一点磕磕碰碰,好像他离了家就无法生存一样。
这当然是因为家里人都很爱他,想要保护他,但清和觉得自己没有那么脆弱,他是个男人,他可以顶起自己的那一片天,不需要家人担心,他是可以活得很好的。
所以,他从大一开始,坚决住在学校寝室里。
除非是周末或者必须回家的时候,他才回家去。
而且他从来不让家里的司机接送自己,每次都是自己打出租车或者乘坐地铁公jiāo这些。
最初爸爸和哥哥都担心不已,后来看他很快就适应了学校的寝室生活,而且自己生活的能力也很好,这才放了心。
清和在心里说,哥哥出国留学的时候才十六岁,不是也没事吗,家里人甚至很放心他出去读书,他自己去做实习打工,大家也没说什么。而他十八岁才开始上大学,还是在家门口的大学,家里人为什么就担心得不得了。
这就是所谓的幺儿吗?
但清和其实并不希望家里人把他当成什么都需要照顾的人,他能自立,也能照顾人,也能给他人帮助,他是这样想的。
在一月后,清和从桂叔那里拿到了那块玉雕,桂叔不愧是大师,清和拿到成品后,觉得桂叔收他十二万雕工费,那真是太便宜了。他又给桂叔包了一个六千六百六的红包给他,桂叔不收,清和硬是放在了茶桌上。
桂叔并不算顶级的玉雕大师,但手艺绝不比玉雕界最出名的那些差,只是名气不够而已。
从莲花旁边切割下来有一点白玉边角料,他还亲自给雕成了一个小福豆,给打了一个孔,他把这个也用盒子装好了给清和:“拿去送人也好。”
清和本来想留给桂叔,但桂叔不要,清和便拿了,看了看那个福豆,心想可以给哥哥挂在钥匙上。
清和拿到雕件后就回了Z城,联系曹枫要把这个雕件给他。
曹枫正在加国出差,看了清和发给他的各个角度的图片后,和他说:“先放你那里吧,我回去了再说。”
又问:“这个雕件一共多少钱,我转账给你。”
清和说:“那我先锁保险箱里。这个雕件,我按照收玉的价格算给你,加上设计费和雕工费,一百二十万。”
曹枫听后就笑了起来。
他和清和正在电脑上进行视频通话,他一笑,清和就能看到。
曹枫要比他哥哥年长四五岁的样子,现在二十八九岁,非工作状态,清和觉得他这人要比他哥哥张扬很多,yīn郁起来,又显得有些凶,清和还是喜欢他哥哥那样的,对曹枫这种过分张扬的领导范儿,并不是很喜欢过分接近。
曹枫笑完后就说:“你这个价卖给我,你到底是要做生意吗。真是个小朋友,一点生意头脑也没有。”
清和只得抿着嘴笑了一下。
清和五官长得像他生父,没有哪一处不标准好看,但他又要比他生父五官更立体jīng致一些,总之,十分耐看。
曹枫通过视频看着他,在心里想,也难怪冯舟那么宝贝他这个弟弟。
他说:“你这个价,雕工费都不止吧,上次我也请过一位大师给雕东西,他收我五百五一克。你给我低价,我当然高兴,不过,我不能让你白gān活,好了,好了,你再去算一算吧。”
清和说:“五百五十块一克,那是国家级大师的价格了,而且是算了设计费在里面的。这个没有那么贵。再说,你是哥哥的朋友,我也不好收太高。”
曹枫说:“你这么做生意怎么能行啊,来让你哥哥调教调教你。”
清和被他说得不自在,有些脸红。
正好曹枫来了电话,他就说:“那等我回去了,到时候让人估了行价,我再给你钱。我先接电话,就这样了。”
清和被他那边挂断了视频,他便也关了视频页面,又去看那个玉雕。正如桂香所说,玉的一侧下部,已经接近羊脂玉的品质了,白腻温润毫无杂质,另一边飘了一点绿,但绿色也恰到好处,很是可喜。加上桂叔的雕工的确非常好,荷花之中的花蕊和莲蓬的边都在,里面小男娃的脸也很生动。这个作品去参加玉雕大赛,恐怕也是能够捧回奖的。
曹枫并不是完全不懂行的二世祖,这个雕件,玉质上佳,设计之妙,雕工之好,的确难得一见,行价雕工五百五一克,他并不是在乱说。
不过,话说huáng金有价玉无价,这就让玉石行业价格非常混乱,几乎完全凭着人一张嘴说。
清和并无意在这个上面烧曹枫一笔,原因与曹枫是他哥哥的朋友有关,还有就是他觉得曹枫有点可怜。曹枫是个大老爷们,而且还很糙,要是让他知道清和可怜他,他恐怕得对清和甩脸色。
曹枫说等他回来了再说价钱,清和便也不着急了。再说,他到了期末,忙得每天都在图书馆里泡着,连周末也不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