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至今,这是她首次直言兄长的死。
重伤初愈的少nv立于水边,脸色依然苍白,清澈的眸子却透着难以撼动的固执:“哥哥为我做了许多,如今我只想在有生之年为他做完一件事,与柳师姐一起除去食心魔,还六界太平,让他不必亏欠天下。”
“鹰非下令水路众妖追杀白_yi,你的柳师姐未必能幸免,”阿浮君道,“没有她,你一个人做不了什么。”
“追杀不代表什么,我相信柳师姐一定会活着回来!”洛宁说到这里,笑了,“有的事,知道做不了也要去做,阿浮君也一样,何必这么费心来动摇我?”
阿浮君不语。
洛宁认真地道:“多谢你。”
“嗯?”
“我喝的药里有妖阙帝草。”
“只是一片帝草叶,保住你的命,治不好你的伤,”阿浮君面不改色,“如今妖阙不存,我才能做这样的决定,事已至此,寄水族唯有接受现实,既然她可能成为我们唯一的盟友,我也不介意多送个人情,但仅此而已,相对于她,我认为帝草有更重要的价值。”
听到实话,洛宁没有失望:“帝草的作用比我们大,将来它能为妖阙换来机会,你肯拿出草叶,我已经很_gan激,劝我回去也是好意,谢谢你。”
阿浮君道:“你能这样想,很好。”
洛宁迟疑半晌,鼓起勇气:“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
“说吧。”
“苔老是你的人吗?”
“哦?”
“我猜的,”洛宁低声解释,“外人接近冥界便会失去法力,但苔老这类妖族与寄水族一般,天生能自由来去水中,对付你们不难,虽然你们有鬼族庇护,可迄今为止他们除了前来探路,全无作为,不像是真心归附百妖陵。”
阿浮君“嗯”了声。
洛宁脸色更白,艰难地道:“他站在你这一边,所以,他是真的追杀白_yi。”
白_yi的行为的确有些不计后果,妖阙旧部不认同这样的妖君,但苔老他们自知投降后也难得到百妖陵鹰非的信任与重用,于是选择保留对无迹妖阙的忠诚,阿浮君无疑是出色的新主人选,定然是他稳住了苔老。在苔老他们看来,既然白_yi能neng离水的控制,阿浮君必定也能成为第二个,只要neng离水,以他的修为晋升天妖是迟早的事。国无二君,他们选择了阿浮君,白_yi必须死,寄水族长老们本就因白_yi之事大怒,他们也不用顾虑阿浮君会计较杀兄之仇。
洛宁喃喃地问:“你们族里都同意了?”
“不。”
洛宁松了口气。
“对族nei长老们来说,白_yi绝对不能死在苔老他们手里,”阿浮君平静地道,“事实上他们都想错了,寄水诅咒从未消除,我永远不能离开水。”
洛宁忍不住“A”了声,震惊。
这事倘若被苔老他们得知,后果简直难以想象,当他们知道“新主君”_geng本没有未来,只是暂时稳住他们,那些忠诚还能剩多少?一旦他们真的叛归鹰非,绝对会给寄水族带来毁灭x的灾难。
“你**为什么告诉我?”
“让你看清形势,跟着我并不安全。”
知道苔老他们借机追杀白_yi,他却不能阻止,因为不能惹他们生疑,否则寄水族将立即面临灭族的危机。
洛宁很快冷静了些:“白_yi能摆neng水的控制,说明你们确实有办法,不是吗?”
“当然,”阿浮君波澜不惊,“办法就是他死,用他的命换我的未来,和寄水族的未来。”
沉默。
洛宁突然笑了:“你不会那么做的。”
鲜花般的少nv,拥有最剔透的心,如此聪慧,又如此纯真,一点微薄好意也能得到她的_gan激与信任。
阿浮君不答,随手解下披风披到她身上。
冥界shen入地底,鬼气yīn寒,洛宁未有仙骨且法力微弱,自然是觉得冷的,水绒披风刚上身,立时驱散寒意,将她裹上一层温暖的水露。
她没有再道谢,只是双手抓着披风前襟,仰脸望着他笑。
阿浮君转身看遥远海面:“寄水族处境如此,你留下来不仅毫无用处,更会拖累我们。”
洛宁闻言垮了脸:“我现在并没拖累你A,食心魔绝不可能入冥海,这儿比仙门更加安全。”她显然是知道妖王说到做到,生怕他执意将自己送回去,索x拿出当初赖在妖阙的办法:“我现在在冥界,不算是妖阙的客人了,等柳师姐回来我就走。”
阿浮君没有表态。
洛宁待要再说,一名寄水妖现身禀报:“冥尊请阿浮君作客。”
阿浮君示意他退下,道:“你看到了,在欺凌之下不断地躲避,这就是寄水族千万年来的生活,或许从今以后都是这样。”
洛宁神情一黯。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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