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清楚他是不是以为我睡着了才说的这话,也不确定他需不需要我的回应,犹豫间,就这么错过了开口的最佳时机,对着黑暗失了眠。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有时候并不能简单粗bào的归为“好”或“不好”。若非全然的“好”,就一定是“坏”的,这世间又能有几个真正的好人?
就像我_M。她辛苦养大我,自己从来新_yi_fu都不舍得买一件,却愿意花几万块给我买琴,无疑是对我非常好的。可在我没有达到她的某些期望时,她又会对我动辄打骂,将一切归结于我体nei另一半基因的“劣等”。
又比如我爸。我的记忆里,他总是风趣幽默、开朗健谈的,对我从来很耐心,只要我提出的愿望,他都会尽可能满足。但他出轨时却并没有考虑到他的两个孩子,甚至,我觉得他可能都没意识到自己是个“父亲”。
再说我。我钟情于冉青庄,心心念念在他,甘愿为他做那许多事。然而与他的相处中,我却不止一次地出现灰暗的念头,将他的_gan受放在次要。我告发他和林笙,我弄丢他的戒指,我隐瞒林笙回国的消息,我趁他醉酒行不轨之事**
他要说他不是东西,那我其实也挺不是东西的。
摸着枕头下触_gan冰凉、棱角分明的金属勋章,我朝不远处那个模糊的隆起小声开口:“他说得不对,你很好。”
在我心里,他永远都是很好的。
上头xi取大榕村的教训,可能觉得四个人有点不行,就给陶念又加了两个人。病_F_门口站两个,医院门外车里坐两个,四个人看着我和冉青庄,实行24小时严密保护。
我做检查时,冉青庄、陶念和张庆三个大男人就陪我一起做检查,做完了要等报告,陶念让我们先回去,说他随后会替我拿到病_F_。
冉青庄转身的时候有些迟疑,坐旁边同样等候报告的两名大_M停下jiāo谈,好奇地打量我们几个。
“你们是朋友还是兄弟A?一个人看病还能这么多人陪着,你们_gan情真好A。”
“朋友。”我冲她们笑笑道。
“哦哟,那真是不容易的,这么好的朋友**”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_gan慨起来,说现在人情冷漠,这样重情的年轻人实在少有,有时候亲人还不如没血缘的外人。
冉青庄看了看她们,视线转向我:“你们先走吧,我和陶念一起等。”
我想说报告也不多,就两张片子,不用两个人拿的。可冉青庄已经走到陶念边上坐下,显然只是知会我一声,并不是在问我意见。
最后我只能与张庆两个人回了病_F_。
等待的过程有些漫长,我从角落搬出大提琴,怕打扰到别人,没有运弓,而是改为弹拨。
大提琴的弦很硬,拨揍时泛音不充分,很容易找不到音准。但此时没有听众,也就无所谓好不好听了。
左手按弦,右手拇指向下斜扫过琴弦,低沉圆润的音符像雨滴砸落在石阶上,一个接一个蹦出。
一首简单的《happynewyear》,翻来覆去拨揍了十几二十遍,到后来指腹都快拨肿了,冉青庄还是没有回来。
右手拇指一如既往扫过琴弦,这次却扫出了一段不和谐的音符。
我蹙了蹙眉,疑惑地看向右手,发现自己竟然在不受控制地颤抖,想要站起来,一脚踩下去,右脚软得跟面条似的,一下子连人带琴跌到了地上。
_F_里的异响马上引起了外面张庆的注意,他敲了敲门:“季柠,你没事吧?”
我的右半身无法自控地抽搐起来,*头发麻,喉咙里艰难地发出“咔咔”的声响。视线牢牢望着门口,我试着呼救,但很快意识涣散失去了知觉。
当我再醒来时,已经被转移到了chuáng上,身上肌r酸痛不已,动一动手指,最多只能抬起几厘米。
正在给我T试心电监测设备的护士一见我醒了,立刻朝外头喊道:“解医生,病人醒了!”
第一个冲进来的就是冉青庄,后面跟着位四十多岁的nv医生,面容瞧着和善端正,虽称不上漂亮,但眉心正中有粒鲜红的小痣,十分特别。我刚醒还有些晕乎,乍眼看去,都以为自己见到了菩萨。
“你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哪里难受?”冉青庄来到我身边,摸着我的额头问道。
我摇了摇头:“渴**”
只一个字,我都要被自己的声音吓到,那简直就像是石头磨过粗粝的砂纸,哑到不行。
冉青庄回头去看那名“菩萨”,似乎是要询问对方的意见。等nv医生点头了,他才敢将我扶坐起来。
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大杯水终于解去gān渴,我舒慡地呼出口气,再开口时嗓音果然没那么吓人了。
“我怎么了?”
“你晕倒了,昏迷了两个小时。”冉青庄放下水杯,向我介绍面前的nv医生,“这位是解蓉解医生,这里的神经外科主任,以后也是你的主治大夫。”
“您好**”我试着抬手,手却抖得很厉害,别说握手,伸直都很难。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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