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听说皇上执意要杀您,好不容易才被群臣死谏住了**”
拳头蓦地一松,心头如针刺般一痛,却久久未散。
“老爷?”
“你把这封信,拿到武昌,jiāo给我堂兄王敦。”
恨一个人,原来是如此容易。
“咳,咳咳**”止不住的咳嗽声回dàng在偏殿,咳得五脏六腑都要拧痛起来了。
一只手在后背轻抚摩挲,为其顺气。
回过头,是年轻的太子司马绍,清秀的轮廓继承的他的优点,也有着早逝的虞皇后的影子。
招手让儿子来到前面。
“父皇?”
“你静静听朕讲,此话断不可传第三人耳。”见司马绍点头,司马睿才一字一顿,缓缓续道:“朕驾崩之后,你须敬丞相如汝父,但凡军政大事,都要再三垂询。”
太子大惊失色。“父皇寿与天齐,请千万不要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轻轻摇头,脸上有掩不住的倦色。“你勿多言,只管照听照做便是。”
“可是丞相不是常常忤逆您的意思么,而且,王敦他还**”
挥手打断他。“王敦之事与他无关,至于丞相忤逆朕,那只说明他是个忠臣,虽然想法与朕不同,但为国家百姓的心,却是无庸置疑的。”
茂宏,如果可以,我并不想做这个皇帝,你可知道,我最希望的,是和你垂钓对弈的那些日子。
然而现在,我不只是司马睿,还是一个父亲,一国皇帝,所以我能为你做的,仅仅是如此罢了**
倦得无法撑住双眼,神智陷入沉浮不定之中,耳旁的声音遥远得仿佛从天边传来。
“陛下,叛贼王敦得王导之助,已兵临建康城下,刘大人和魏大人已被叛贼所害**”
有什么骤然破裂,从心底汩汩流了出来。
手极困难,极缓慢地抬起,想触摸什么,却终究力竭,软软地垂落在把手上,松开。
袖中一物顺势滑落出来,在地上跳了几下,发出清脆动听的声响。
王导推开门的时候,那人仍静静地坐在那里,双眸浅浅阖上。
仿佛只是暂时睡着,在自己不留神之间,又会醒转过来,用狡黠而温和的目光笑望着自己。
“仲父,您来晚了一步**”
太子微微哽咽,双眼通红。
他木然抬首,“太子叫臣什么?”
“仲父。”
接过一卷绢轴,打开,那人端秀有力的字迹映入眼帘。
“父皇遗诏,要本宫奉丞相为仲父,请仲父相佐朝政**”
握住绢轴的手剧烈颤抖起来,连退几步,目眦yu裂,向来温文尔雅的神情狰狞得旁人皆为之一惊。
不会的。
不会的,一定是有什么地方出了差错。
不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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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做了什么**
他到底做了什么!
那一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明明只要略加思索就可以想通的事,他却自始至终没有去想过,或者说,不想去想。
有些事情,一旦身陷其中,便无法再看得清楚了。
脚边依稀有微光。
俯身拾起,是一枚琉璃棋子,光滑皎洁得如同天上明月。
喂喂,我可是主子,你就不能让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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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病初愈,又jīng神不济,你忍心欺负一个病弱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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茂宏,若连你都不信任,我还能去信任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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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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