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七的心目中,梅若涵早就该是不存在的人了。且不说她是已经灰飞烟灭的东华三皇子的正妃,单论她父亲勾结东华而让兰陵沦落为人间地狱,这一桩罪就足够沈七恨她一辈子了。
梅若涵的眼里,nei疚一闪而过,并不敢与沈七对视,惭愧地低身行礼。
罗氏赶紧上前劝说:“娘娘,鲁国夫人shen明大义,在情况最危机的时候,能大义灭亲,向皇上传递了至关紧要的消息,皇上才能那样迅速地收复东华。鲁国夫人乃是我华朝的大功臣。且夫人早就宣告天下,割袍断义,同那高敞决绝了。”
沈七回头看着罗氏,喃喃地道:“鲁国夫人?”沈七看着一身尊贵的梅若涵,以一届敌国皇子的王妃身份,如今可以名正言顺地封为华朝的一品夫人,享有汤沐邑的捐税。而她沈七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却只换得国人的轻视,视她不贞不洁,令她百口莫辩。
所以韩琛才为难地迟迟未下封后圣旨。
沈七shenxi一口气,qiáng忍着怒气。梅若涵叛父弃夫,这样决绝的举动后,可以说她一届妇孺而知忠义二字实属不易,可是难道就没有一丝半分是为了韩琛么?
如今她归于华朝,可真是难保她现今是鲁国夫人,过不久就会是韩琛的夫人了。沈七又气又怒,为韩琛与梅若涵的藕断丝连而气。
沈七回身对着梅若涵本想讽刺她几句,可是旋即又想到她为何要迁怒梅若涵。说到底她不过是苦命nv子,她父亲一直拿她做政治资本,而她沈七抢了她毕生所爱,之后她又被高敞□,沈七虽然气梅若涵,可是又怜惜她的遭遇,只能把自己憋得眼睛通红。
这时不知是底下那个不长眼睛的侍nv小声地讲了句震惊在场所有人的话。
“果真是从蛮夷之地回来的,一点儿不懂礼数,尊卑不分,见了贵妃娘娘居然不行礼。”这话本是悄声小语,不过是爱嚼*_geng的侍nv在另一个侍nv耳_geng子边说的话,奈何她声音虽小,周围却忽然静了,将那声音烘托得便大了。
在场的人都不是耳背之人,自然就听得清清楚楚了。
沈七的眼睛冰凉地从在场每个人脸上扫过,除了梅若涵同罗氏的表情尴尬难堪以外,其他的人似乎都觉得那侍nv说得并不错。
如若是以前见过沈七的人,是断然不敢说出这等话的。可是韩琛登基一年来,沈七从来没在人的视线里出现过。罗氏虽与赵氏同为贵妃,可是她育有皇长子,身份自然更尊崇。那说话的丫头是先帝宫里的旧人。
先帝后宫妃嫔逾百,彼此勾心斗角,乌烟瘴气,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那丫头也学会了一身跟红顶白的本事。
想沈七回宫后十来日,也不见有圣旨下来,身份如此不明,再加上她身后背负的不贞之名,那丫头见沈七对罗氏如此不放在眼里,到了许久连一眼都没赏过罗氏,自然是心生不忿。她因为为人伶俐又是宫里旧人,熟门熟路,很快就取代了罗氏身边的翠丫而成了罗氏最倚重的丫头,平日在宫里哪个不看在罗氏的面上,奉承着她。
这会儿她为了更争得罗氏的喜爱,自然要想法子落沈七的面子。
那丫头本也没想过这话被所有人听见,她本来只是想背后打趣嘲讽一下沈七,哪知却遇到这种情景,一时脸上慌乱立显。
沈七的脸却仿佛chūn回大地,阳光灿烂了,只钱儿在她背后倒xi了口气。沈七笑嘻嘻地瞧了瞧罗氏,罗氏赶紧低头,习惯x地行了个妾礼,这都是沈七积威已久的结果。
沈七转过脸不再瞧她,只笑嘻嘻地看着那丫鬟,“咦,想不到宫里还有这般知礼仪懂尊卑的丫头,你倒是T理有方。”沈七对着罗氏道。
罗氏再好的修养此刻也有些绷不住脸上卑微的笑容了。沈七目前身份不明,就算不尊她一声贵妃,也该以姐妹相称,这你呀你呀的,明明就是说她_geng本不配同她沈七同室而列,她不过是一介低下的婢nv出身。即使当初在王府,沈七如果不是为了特别的目的,也从来都是你呀你呀的称呼她们。
不过罗氏倒底还是涵养到家了,只收敛了笑容,垂目而立。
沈七是嚣张霸道惯了的人,连落在贼营的时候,都是颐指气使的,何况是面对这些人。“昨夜还听皇上提起说,要最后征_fu北胡,绝不是靠马蹄兵械,而是要用我中原之礼仪教化那些塞外之民。恰好这几日北胡使臣来朝,皇上正yu选美婢良妾赠予使臣,以通华胡之好。我瞧这丫头品貌端庄,知书达礼最适He不过,不知道在座诸位以为如何?”
沈七笑盈盈地瞧着那丫头。
那丫头脸色苍白地瞧着沈七,身形摇摇yu坠。在座没有一个人敢说话反驳沈七的,她一顶民族国家的帽子压下来,有谁敢反对。
这幕小ca曲下来,宫里那些背后窃窃私议沈七的声音全部都销声匿迹了。
沈七处置了那丫头后,心情顿时灿烂了,“咦,先前你们是在听新曲么?”这时沈七才想起她本是被乐曲声xi引过来的,哪知却碰上了罗氏和梅若涵。这罗氏如今身份提拔了,也不如以往那般低头顺眉的生活了,倒学会了品曲赏戏,隔三、五日便在宫里招乐工演奏。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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