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娘子眼神一闪,她若有所思地按住了这一叠光滑挺括的宣纸,轻声道,“得手了?”
小huáng浦的声音里也有微微的战栗,却说不出是因为xing_fen,还是隐约的恐惧,她也压低了声音,凑近了七娘子,“乐山居有个名次的大丫环,全都跟出了屋子,就是有脸面的老_M_M们,也都跟着蹭热闹去了。屋里就是二姐一个人可以进乐山居的门槛儿,其余全是在院子里扫地打水的小丫鬟,一切全不费事儿,我过去找二姐说话,两个人在屋里坐了一会,二姐把东西搬出来,我们紧赶着抄了一份。又核对了一遍,一个数字都没有错,我塞在怀里,就又搭讪着出了屋子,从头到尾,是连一个人影都没撞见:那些个摊不上跟着出门的人,全都不知去哪抹骨牌了,还有谁在院子里傻站着呢?”
七娘子打从心里透出了一口长气,她先翻了翻这叠纸张,见果然是小huáng浦娟秀的字迹洋洋洒洒写了通篇。抄写了一年来的账务进出,其中某处某处变卖得多少银子,其中承平二年腊月里变卖所得的十万两银子,赫然是一条条都在上头,光光是这一次变卖的田产店铺,就已经占了一整页珊瑚纸。
七娘子轻轻地出了一口气,打发小huáng浦,“辛苦了,你下去歇着吧。告诉你二姐,我杨棋说过的话,从来没有不算数的,只等眼前大事完了,我就着手安排她的事情。”
小huáng浦当然不会不明白七娘子所说的大事是什么意思,她肃然给七娘子行了一礼,便无声地退出了屋子。
七娘子托着下巴,漫不经心地翻着眼前的账本,心中无数的思绪就好像làng花一样,打着旋儿转过来,又打着旋儿转出了心海。
要将太夫人拉下水,眼前的这些证据,的确已经够充足的了,而一旦只是将太夫人拉下水,五_F_为了自保,恐怕会全力栽赃,让太夫人百口莫辩,甚至是当场气死,都不是没有可能。
没有了太夫人,五_F_也就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出多大的动静。但**让五少夫人就这样逍遥法外,七娘子却很不甘心。
可如果要将五少夫人的行径公诸于众,现在的这些证据,实在是太没有说_fu力了。太夫人就好像一座大山,将所有的线索都阻断到了自己身上,反而将藏身之后的五少夫人,保护得太好。
等到进了二更,许凤佳也回来了。
他一进屋就甩着手吩咐立夏,“快准备热水,今天出了几身的透汗,不洗个澡,人都要馊了!”
又过来看七娘子碗里只剩一半的甜粥,“我不看着你就不好好吃饭!一碗粥都喝不下去,这怎么行?等我_have a bath_出来收拾你!”
七娘子忙着为他neng去了外袍,又问,“吃过晚饭没有?要不要安排一些点心上来?”
一边说,一边就看到许凤佳外袍一角隐隐沾了血污,便扭过头去,叫过立夏来把_yi_fu给她,道,“这件_yi_fu怕是洗不净了,丢了吧。”
许凤佳今天心情似乎很好,他一边往净_F_走一边道,“下一碗面来就是了,今晚就想吃一口苏州的爆鳝面,别的倒没有胃口。”
七娘子被他一说,也勾起馋虫,_gan到饥饿,便吩咐立夏,“也给我下一碗huáng鱼面来,若是huáng鱼没有,就要一碗虾面,清清静静的,千万别放虾油。”
等到许凤佳出来,两碗面也送到了,两夫Q头碰头吃了大半碗面,七娘子才放下筷子告诉许凤佳,“祖M_屋里的那东西,抄出来了。”
许凤佳顿时住了筷子,看了七娘子一眼,又道,“让我先吃完再说!”
几口将面条吞进了肚子里,一边拿过纸张翻阅起来,一边道,“巧,我这里今天也有好消息。”
七娘子不免一扬眉,半信半疑地道,“这才几天,邱智就已经招了?”
“用刑嘛,凭他多硬的汉子,四五天不睡觉,也就什么都说了。”许凤佳淡淡地道,又换出欢容来逗七娘子,“你猜他究竟和府里的谁有联系?”
七娘子瞪了他一眼,却不说话,许凤佳自己卖关子不成,悻悻然道,“打了四天才告诉我,他是吴勋老婆的远_F_表侄,什么事都是吴勋吩咐他做的,他也不知道上头的人到底是哪个。只知道这个人一直很大方,又肯提拔他,能耐也非常大,因此也就一直听凭吴勋的吩咐办事。”
“那你的伤势**”七娘子不禁拉长了声音。
“伤势他倒也说了,是上头那一位吩咐他做的,只是这种事口说无凭,我也没有让他写下来。”许凤佳的语气又淡了下来,“真要明白,在听到他的营生之后,父亲也就明白了。”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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