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要说脸面,全苏州城自然也没有哪家的脸面比杨家更大。连杨家相请,权仲白都来得不情不愿,别的人家,又有谁的面子能比权家更大?
大太太自从生了五娘子,就坐下了嗽喘的毛病,一忙一乱,很容易就不思饮食,嗽喘不止,chūn秋之际更是常常卧病在chuáng。欧阳家的方子吃了几年,也渐渐不那么效验了,这一遭犯病,自然想起了权仲白,想要换个方子吃吃。
权仲白于是就又一次进了杨府。
就连三娘子、四娘子都放下架子,和六娘子站在一块,叽叽喳喳地议论权仲白。
这几年大老爷公务繁忙,没有陪大太太去光福,她们自然也少了去赏梅的机会。就没能见识玉面小神医的翩翩风采。
大太太却很绝情,淡青色的帐幔围得严严实实的,从正院一路围进了堂屋,几个nv儿家只能在帐幔后头挤挤挨挨的,抢着看一眼小神医的步伐。
七娘子就含笑听五娘子描述几个姐妹的样子。
“叽叽喳喳,小雀仔似的!好像几辈子没有见过男人。”五娘子很不屑。
七娘子不巧也正卧病在chuáng。
立夏在这场席卷全城的风寒大cháo里也不幸中标,家去休息了几日,痊愈了一回来,倒是七娘子也倒下了。
也说不清是不是从立夏那里过来的病气。
这么一点小病,自然用不着特意劳动小神医。不过既然已经请动了权仲白,七娘子也就蹭上了被小神医亲自问诊的福利。就连九哥脸上的旧伤都被安排了就诊。大老爷的算盘也算是打得响了。
“这一次是父亲出面说项,拨了三千斤常用药材给欧阳家制药行医,散给来往行人**小神医才肯出诊!”五娘子说起来也不禁咋*,“这三千斤药材算起来,也值大几千两银子呢!”
虽然出诊费付得多,但说到底,又不曾从杨家的库_F_里往外抬银子。
七娘子就笑,“也是做好事**今年天气反常,chūn天的桃花汛来,又要有瘟疫了。防范于未然,也是好的。”
又问五娘子,“权二少爷是要先进浣纱坞给十二姨娘扶脉吧?”
五娘子就撇了撇zhui,“也不知道父亲到底是想请权二少爷给娘扶脉呢,还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十二姨娘今早就到堂屋候着了,就等着给权二少爷扶脉呢。”
“五姐学问见长呀,项庄舞剑、意在沛公都说出来了。”七娘子就笑着逗五娘子。
五娘子哼了一声,别过头去。“就你zhui巧,不许我也引经据典?”
话尤未已,七娘子又轻咳起来,白露连忙过来把她按在chuáng上,嗔五娘子,“七娘子正闹嗓子疼呢,您就别逗她说话了。”
五娘子白了七娘子一眼,却也沉默了下来,过了半晌,才喃喃地道,“也不知道**今年会不会再有恩科了。”
今年如果平国公大捷,自然是会有恩科的,反之就难说了。
也不知道五娘子怎么又惦记起了恩科。七娘子眼神微凝,没有搭腔。
chūn日里阳光和暖,肆意地洒在五娘子脸上。
五娘子今年也有十一二岁了,豆蔻少nv的feng情,就好像含苞的桃花,一遇着阳光,就一点点地舒展了开来。
“权家二少爷,又有什么了不起的**”五娘子似乎沉浸进了自己的思绪里,“说到美姿仪,他还排不上号**”
她就望着窗外的云彩,怔怔地出起了神。
屋nei一时静了下来。
白露好奇地给七娘子使了几个眼色,七娘子都微微摇头。
很快,院子里就喧闹了起来,几个老_M_M急匆匆地进了东里间,不由分说,就放下了chuáng头的帐子。
“还请五娘子回避。”又有人客客气气地把五娘子请出了东里间。
七娘子啼笑皆非,只好隔了一层如云如雾的纱帐目送五娘子。
两个老_M_M就一左一右,门神般站在chuáng边。白露和立夏都被吓得不敢上前。
大老爷办事,果然是官味十足。
没过多久,权仲白就进了屋子。
堂屋的两个二等丫鬟为他拎着药箱,又捧了文_F_四宝**俨然是一副名医的派头了。
两个老_M_M就咳嗽了一声,“请七娘子伸手。”
七娘子于是只好把手伸出了青纱帐外。
权仲白就在chuáng边早备好的圆凳上坐了下来,伸手扶脉。
由始至终,他面容肃然,目不斜视,一脸的魏晋风流不知何处去,余下的只有一团认真。眉目微凝,长长的睫毛垂了下来,遮去了他晨星一样明亮的双眼。
丫鬟们把迎枕垫到七娘子腕下,权仲白就轻轻地将两_geng白玉一样的手指,搭到了七娘子腕边。
他的脸色忽然就明朗了起来,唇线稍稍一撇,竟哈哈笑了起来。
一笑之下,眉眼间风流尽展。屋nei竟似乎亮了起来。
“是你A!”他哈哈一笑,“小姑娘,这才没几个月,你又病了?”
两个老_M_M面面相觑,一时竟也没有开口。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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