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嘉年是海市人,随着父母在安市生意越做越大,初三转学到了安市。中考以全市第一的成绩考入市一中,电视台想对他进行专访,濮嘉年很淡定地谢绝了采访,入学后也拒绝在班内担任任何职务。
高一下期文理分班,叶溪成了他的同桌。
叶溪在同学中年龄偏小,雪白的皮肤,眼睛又黑又亮,剪着短发,穿着大一码的校服,和人说话总是笑嘻嘻的。
濮嘉年不是爱多话的人,叶溪上自习课也挺安静,一点不打扰他刷题,女孩子学习成绩虽然很一般,他还算满意这个同桌!
很快他就发现,叶溪上自习课不说话的原因是在偷偷看小说。不过当时他并没有多事的劝阻,那是老师和班gān部的事,每个人的命运都掌握在自己手里,他又不是救世主,犯不着为了别人的事操心。
两人熟了之后,他发觉叶溪有严重的考前紧张综合症,每到考试前就开始不停念叨:“我好紧张啊濮嘉年,我手心都出汗了”,
“濮嘉年要考试了怎么办啊怎么办?”
濮嘉年作为一个学霸,完全不懂也不想了解学渣的内心世界,他一般都选择不搭理她。
可耐不住小学渣不光动嘴,还爱动手。
她见濮嘉年不理她,拉着他的袖子,两根手指悄悄捏他的胳膊,濮嘉年一个白眼扫过去,她却根本不怕他,露出一口洁白牙齿,甜甜地朝他笑着,濮嘉年吸了口气,秉着好男不与女斗的思想没有发作,转过头继续刷题。
一中作为全国知名的重点中学,教学抓的特别紧,三天一小考五天一大考那是常事,小学渣也就隔三差五地用魔爪荼毒濮嘉年,有时候还拿笔尖戳他手背。
天气热了,小学渣可能突然良心发现,短袖校服遮不住濮嘉年胳膊上她制造的印记,她开始转移阵地,一不理她,她就生气地拧他的大腿,看似柔若无骨的小手,捏人快狠准还特别疼。
有时候她闹的太过,他真生气了,也会狠狠瞪她,表情严肃,目光冷峻,转过头不管她怎样戳他碰他都不理她,甚至心里动起了换同桌的念头。
这时候小学渣又伸着小手在桌子下轻轻拽着他的衣角摇晃,柔声跟他道歉,“濮嘉年,我错了,你不要生气了。我只是想你理理我,你和我说说话我就不紧张了,我知道掐人是我不对,大不了你掐回来好不好,不过你轻点啊,我最怕疼了!”
濮嘉年低头看着女孩拉着他衣角的手,她望向他的那双大眼睛清澈见底,无辜又可怜兮兮,带着点婴儿肥的的小脸透着惶恐不安,一副小怂包的模样,他不禁心软又放过她了。
小学渣其实语文成绩很好,可以排年纪前几名,其它文史类学的也不错,记忆好背功一流,每次考试都能拿高分。
濮嘉年觉得她应该选择文科,而不是半死不活的在理科班混,这样升学不是更容易点吗?
一次课间小学渣很安静的捧着那本《仓央嘉措诗集》看得沉醉时,他就把自己的疑问说了出来。
“因为我喜欢理……科啊!”小学渣眼睛没有离开她的书,头也不回地说道。
濮嘉年决定收回他难得发一次的善心,哄鬼吧,理科学的一塌糊涂还说自己喜欢理科。
不过小学渣也有很可爱的时候,“濮嘉年濮嘉年,今天我帮你去三食堂打饭吧!”
“濮嘉年濮嘉年,我顺便帮你把餐盒洗了吧,你就不要再沾手了!”
一中食堂好几个,濮嘉年只去离教学楼最远饭菜质量最优的三食堂。他好整洁,中午放学后他必须收拾好课桌才会离开教室,等他走到食堂,想吃的菜好多已经没了。
小学渣很善解人意,腿脚也快,放学铃一响就拿着他的餐盒快速跑去三食堂帮他打好饭菜,她知道他的口味,打的都是他爱吃的菜,吃完后还经常抢着帮他把餐盒洗了。
小学渣高兴起来还会蹦蹦跳跳,小孩子一样,所以濮嘉年对她考前紧张就爱掐人的行为忍了,一个小女孩,你和她计较那么多做什么?
作为学校的风云人物,濮嘉年经常收到女孩子的告白信,他从来不看,转身直接扔进垃圾桶。
也有不少当面找他表白的,不管好看的平凡的,学姐还是学妹,他都是冷冷听人家说完不置一言转身离去,久而久之,濮嘉年被贴上高冷的标签,认为这朵高岭之花太难摘下了。
小学渣坐在男神同桌的旁边,蒙着嘴看着自己捡回来的告白信笑的乐不可支,然后再伸手替广大女同学报仇,掐他的肉埋怨他不解风情。
小学渣是什么时候开始不再粘着他呢?濮嘉年重重吐了口烟圈。
顾蓁高三上学期转学到了安市一中,高高瘦瘦长发飘飘温柔可人的校园女神形象,校服也掩不住从小学芭蕾舞的窈窕身段,瞬间让大部分男生把“一中之花”的桂冠投给了她。
顾蓁的座位刚好就在濮嘉年前面,她和濮嘉年都是海市人,时不时回头找濮嘉年请教问题。顾蓁人很聪明,一点就透,濮嘉年愿意和聪明人打jiāo道,大部分时间顾蓁找他问问题他也乐意给她讲解。
有时候两人也会聊几句海市,那些街道店名都是小学渣没有听过的。
小学渣身为一个学渣却为学霸操碎了心,课间凑着顾蓁不在座位上的空儿,悄声告诫濮嘉年,“濮嘉年,顾蓁是不是喜欢你啊?你听过一句话没有?兔子不吃窝边草,朋友不在班上找。”
“你杜撰的?”
“前半句可不是,好嘛,我是好心告诉你呢。你想啊,都是一个班同学,要是谈了恋爱以后不成了又分手,成了世界上最熟悉的陌生人,同学会见面多尴尬啊,到时候你是去还是不去呢?”
濮嘉年回复她的是拿起她那本《五年模拟三年高考》敲了敲她的头,然后把书扔回她桌上。
小学渣猜的没错,顾蓁果然喜欢他。国庆过后,在声乐楼的过道,顾蓁主动向他表白,希望与他jiāo往。濮嘉年看着眼前穿白裙的女孩,思绪飘回了初三毕业那年暑假。
那时他刚刚中考完,安市对他来说还是一个比较陌生的地方,想着以后至少3年还要在这里度过,他决定熟悉下城市,选了条公jiāo线路去市区。
车上人非常多,他上去的时候早没有座位,还好他个子很高,拉着吊环稳稳地站在过道,公jiāo车走了大概两三站的样子,他旁边一个穿着白裙的女孩伸手拉了拉他衣服,声音里透着恐慌,低声求他,“刚才车上有个人摸我,我能不能站到你前面去啊!”女孩很害怕,说完就低下了头。他却记住了她向他求助时那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带着希翼与不安。
他没有说话,侧了侧身子,让女孩挤到他前面,用自己的身体把她与其他人隔离开。
他还是第一次和一个女孩子距离这么近,女孩靠在他胸前,少女特有的馨香在他鼻间缠绕,若远若近。公jiāo一个猛刹车,惯性让女孩扑倒在他怀里,手攀附着他的腰,他不自觉伸手抱住了她。
两人不好意思地松开手,他的角度能看见女孩的小耳朵泛着微红。
到了二七南路女孩下车,低头小声给他说了谢谢。
那天晚上回家,他梦到了那个女孩,穿着白色裙子,长头发,他抱着她,她害羞的窝在他怀里,他说出了白天没有说的话:“你好香!”女孩仰面委屈地望着他,眼睛泛着盈盈泪光,两瓣红润的唇微微嘟起,他忍不住低头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