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嘉年跟着盛薰书下了楼。
他穿过自家花园,又jin_ru和自家仅隔着一条小区道路的另一处花园,接着jin_ru花园之后的_F_子,上了楼梯,来到楼顶。
这里被小小的布置过了。
一大顶绿色的遮阳伞伫立在楼顶上,伞下有两把并排的长躺椅,一方小圆桌,和一架天文望远镜。
盛薰书拉着许嘉年来到躺椅前,将对方按在座椅上,说:“今天晚上流星雨,我刚才观测到了几颗,你也来看看,还可以许个愿呢!”
许嘉年将眼睛凑近天文望远镜。
远处的天空一下子被拉得近了。
天空并不是纯黑的,而是一种神秘莫测的蓝黑色,蓝黑色中,几点星星闪烁着蓝白色的光,时隐时现,时睁时闭。
许嘉年凑近望远镜没有多久,一颗流星曳着长尾划过天空,瞬息之间,点亮天际!
许嘉年的眼睫轻轻一颤。
正是此时,耳旁传来一声“咔嚓”,他循声看去,盛薰书不知何时坐在地上并摸出相机,正对着他按下快门。
遮着脸的相机立刻挪开了,盛薰书期待问:“看见了流星了吗?”
许嘉年:“嗯。”
盛薰书:“许了愿吗?”
许嘉年模拟两可:“嗯。”
盛薰书:“许了什么愿?”
这回许嘉年不回复了。他看了看周围,问盛薰书:“这_F_子?”
盛薰书‘嘿’了一声:“我租的,距离你近吧?我们可以像小时候一样随便串门,我在楼下整理出了两个_F_间,一个_F_间做了暗室晾照片,还有一个_F_间准备给你当家用物理实验室,你觉得怎么样?”
许嘉年没觉得怎么样。
他只觉得前天见面,今天就处理好了_F_屋租赁手续并布置好了自己的工作室,相较过去老为跑网吧而推迟学习计划的错错,像是完全变了个人。
接近十年时间,总算见到坏的习惯从小伙伴身上消失,许嘉年有点唏嘘,也有点_gan慨,心情总体还算轻松。
他朝盛薰书扫了一眼,夜晚月色淡淡,但他还是看见了对方耳后一道挺长的伤疤,那条伤疤像蜈蚣一样盘踞在盛薰书脖颈上,末梢一直探入_yi领之中。
许嘉年想起盛薰书个人展中的几张战地照片。烽火轰炸之中,盛薰书总能拍出生命的灿烂、幸福、与坚韧,如此qiáng烈的对比让人赞叹惊奇,也是从那时候起,他的照片开始被人群接纳流传。
他像是随口一问:“你什么时候去的战地?”
提起战地,盛薰书下意识摸了摸脖子上的伤口:“也不太久,就两年前。我大四时候去的,在战场上呆了两个月。”
那堪称盛薰书生命中极为难忘的一段时间。
他的运气不够好,刚到战地半个月,就有pào火袭击了他所在的“安全营地”。pào弹击中不远处的土壤,爆炸让盛薰书失聪失明,都说人在生命的尽头会回忆自己的一生,那个时刻,盛薰书确实回忆了自己的过去。
一生像走马灯一样在他脑海转过,一层层由时间而生的薄纱被一一扯去,最后他看见了许嘉年的身影。
时光回溯,隔壁的小孩推门进来,笑得狡猾又得意。
如果这是我生命的尽头。当时盛薰书这样想。我希望墓碑上能刻这样一句话:
“我有一个好朋友,他叫许嘉年。”
当然最后,救援很快来到,盛薰书除了得点轰炸后头晕耳鸣的后遗症和一条小伤疤外,没缺手没缺脚,_gan动得他刚能下chuáng就到当地的寺庙烧香拜佛,跪谢佛祖保佑。
而后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思念,坐上飞机飞来美国。可站在美国的土地上,他再一次却步,因为距离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一切几乎没有改变。
他又回到了战地。
那一次的经历对他确实很有帮助,正是在战地拍下的照片让他的事业更上一个台阶**直到今天,他站在许嘉年面前,虽然忐忑,也有放松。
对对,我做到了当年对你的承诺。
我追上你了,能够坦然站在你身前了。
两人间短暂的安静似一道低掠而过的音符。
许嘉年从躺椅上站了起来。
盛薰书惊醒:“怎么?”
许嘉年敲敲腕上表盘:“十五分钟到了,我回家了。”
盛薰书难掩失望:“再chuī五分钟的风?”
许嘉年漫不经心:“我们要有契约jīng神,说了十五分钟,就十五分钟。”
那我们当年做的约定还算不算数?——等我能够轻易来到你身边的时候,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盛薰书差点neng口而出。关键时刻,他咬住*尖,硬生生转了腔T:“那好,我送你回去。”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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