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校长家的小花园里头写的八百字检讨被校长盯着改了一遍又一遍,等到终于被gān了半辈子语文老师的老头儿通过的时候,早已星斗满天,他的爸_M就坐在客厅之中,一边对校长赔笑,一边虎视眈眈地瞪着自己。
然而不知道手握搪瓷杯的老头儿究竟和他们说了些什么,等到许嘉年和爸_M一起离开之际,他们已经和平地问许嘉年晚饭想吃什么了。
可惜屋漏偏逢连夜雨。
在许嘉年和爸_M一起回家之际,他们碰上了被盛爸盛_M揪着回家的盛薰书。盛薰书今天用铁丝捅投币口的事情被老板发现并削了一顿,回家迟了,导致盛爸盛_M出来找人,两人随便一训,就将事情的始末从盛薰书zhui里掏了出来,并左手倒右手似地倒给了许爸许_M。
夜色离离,灯火辉煌,小区里对门的一家再一次jī飞狗跳,四个家长文武同行,轮番教训两个小孩,两个小孩一同罚站,唉声叹气。
再后来,声音歇了,灯光暗了,星星亮了。
天空的星星一闪一闪,眨巴眼睛,透过窗户,看着同张chuáng上相对熟睡的两个小孩。
风chuī起窗帘,吻过他们的脸。
兄弟学校物理化学实验兴趣小组的事情在十月国庆的一个星期后彻底落实了,在带队老师的带领下,许嘉年连同其余九个人来到一中,看见了崭新的物理与化学实验室。
全新的、从没有见过的实验室让包括许嘉年在nei的十位同学_gan到了一致的好奇与xing_fen,许嘉年站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一边听老师介绍,一边看着摆放在桌面上的种种仪器与设备。这些东西他大多认识,购买过小部分,组装过大部分,有一小部分有用,更多的就如同当年的过山车轨道一样,总会有这样或者那样的问题,但这不重要。
许嘉年兴致勃勃地想。
重要的是,这一过程和结果,都很好玩!
不过对于一个孩子而言,让他长久地坚持一件事,哪怕是一件他觉得很有趣的事情,都有些艰难。
到了五年级上半学期,效果挺好的实验班还将继续,但许嘉年的注意力已经转移到了新的方面:他家里买了一台电脑,他迷上了上网浏览咨询,加上正逢小提琴十级考试,他每天还要花功夫练小提琴,时间就有些捉襟见肘,许嘉年自觉没时间去兴趣班,就在班主任点名的时候婉拒了。
结果真是出人意料,不管是何老师还是他爸_M,半年前死活不让他接触这些的老师与家长又反过来一同做他的工作,而且说的话一模一样:“我们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要坚持到底。”
许嘉年将过去他们一致反对这件事的例子给举了。
结果这些人又从从容容说:“过去和现在一样吗?过去没有老师,现在有老师。老师说的,就是对的。”
算了,不管我举出多少例子,他们都只会相信他们想相信的东西。
许嘉年的郁闷中,日子一天一天地往前飞。
时间这条漫长又短暂的河流中,流淌有无尽光芒,每一点光芒,都是一道神奇。
飞逝的时间中,上课下课做作业这些每日往复的画面在他脑变得越来越淡,薄如轻纱;而骨碌碌转过nei环的钢珠、燃烧在手上的大火、和错错一起被爸_M责骂的夜晚、用铁丝启动的街机,则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鲜明又Yan丽,成了一本藏在脑海中的彩色相簿。
蝉趴在纱窗上吱吱地乱叫着,一年中最热的季节里,从早到晚,总不缺乏这一动物的声音。
刚起chuáng的许嘉年打着哈欠,来到窗户前,拿了课本冲纱窗一打,就把贴在纱窗上扰人清梦的蝉给赶走了。
接着他看了一眼时间:2002年6月26日上午8:30。
小学的毕业考试在两天前结束,学校已经放假,许嘉年正在收拾屋子。
过时的海报、坏了的玩具、被蜡笔涂抹了大半本的旧书籍、在chuáng头贴出了个鲸鱼的图案的贴纸**紧接着,许嘉年从一个纸盒子中翻出了张三年级做的手工小熊日历。
时光之下,花花绿绿的小熊日历已经有点陈旧了。许嘉年看着自己当年发明并填空的符号:比如画个小太阳,就是被老师或者父M_奖励了;画个三角形,就是被父M_或者老师责骂了;画个长方形,就是拿到了计划外的零用钱;画个锯齿圈,就是碰到某些非常值得警惕的事情,比如1999年6月20号,他和错错打了一架,然后**
许嘉年紧接着看见26号,他有点纳闷:6月的26号上画了一个tao着红圈圈的大问好,但这并不是他惯用的记录符号,这代表什么呢?难道是自己提醒自己生日到了,可以买想要的东西了?
他想不明白也就不想了,草草将后边的记录给看完,就把日历卷起来,继续收拾其他的东西。
渐渐的,_F_间外头也传来了种种响动,不过多久,许_M_M嚷嚷一声:“对对,你去隔壁叫错错起chuáng,过来吃早饭了。”
_F_间收拾的差不多了,大半箱子的没用东西堆在许嘉年的tui边,只等丢弃。他应了一声,从鞋柜上拿隔壁钥匙的时候顺便看了眼客厅的时钟,上午9:13分,正好早饭时间。
钥匙打开了隔壁家的_F_门。
近百平的室nei跃层空dàngdàng没什么人气,连茶几都蒙上一层浅浅的灰。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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