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他身后的管家也赶了上来:
“怎么了?顾爷,您走那么急——相爷!”
负手站在庭院里,苏寒凛向着管家点了点头,示意他先离开,这才对沉着脸的顾长惜开口:“进来吧。”
shenxi几口气,压下几乎冲口而出的质问,顾长惜随着苏寒凛走进庭院西北的小亭。
示意对方坐下,苏寒凛伸手拿起紫砂壶,斟了两杯茶。
“茶**我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回来了,师父那里的事情都办妥了?”轻啜了一口,苏寒凛闲聊般的开了口。
不看苏寒凛递过来的茶杯,顾长惜只是直直的盯着苏寒凛,开口:“是——你呢?”
“**”端着茶的手在半空中停顿一会,苏寒凛才轻轻放下茶杯,“什么?”
“你知道的。”直视苏寒凛的眼睛,顾长惜说——在见到苏寒凛,甚至就在开口之前,他都以为自己会很愤怒,然而当真正开口了之后,顾长惜才发觉,自己原来有着足够的冷静。
——或许只是因为,另一个人已经疯了。
静静的回望了一会,苏寒凛垂下眼睑,看着放置在桌上的茶杯。茶杯是青色的,很温润的颜色。但盛在杯中的澄huáng茶水,却沉寂若死。
良久,苏寒凛微闭眼,轻吐一口气:
“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像是脑中的某_geng弦被挑断,顾长惜脑海足足空白了数秒。而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将石桌上所有的东西扫落在地了。
瓷器落地的声音连城一片,碎裂的瓷片飞起,复又落下,洒了一地。
Xiong膛剧烈的起伏着,脑中一片轰鸣,既然剧烈的疼痛起来。用力握着拳,顾长惜过了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那又如何?——他要削弱你的势力,你不抵抗便罢,竟然还帮着他削弱——短短十数日,他便能把你的势力拔除大部分?——我不信!”
猛的一掌打在石桌上,顾长惜起身怒吼。
面对对方的失控,苏寒凛只是沉默,随后才说:“你知道我要什么。”
“你要什么?”冷笑了一声,顾长惜说,“我自然知道——不知道的只是你!你要他,你这样要得到他?你这样只是白白做了他的踏脚石!他_geng本不会——不、会、记、得、你!”咬着牙,他一字一顿的说。
倏然握紧了拳,苏寒凛身子紧绷。默默平复了一会,他才淡淡开口:“长惜,你不知道。我并非要他,只是——”
只是**终究,苏寒凛没有说下去。
有些事,他并非没有做过,然而到最后,带来的也不过是更彻骨的疼痛**这世上,唯有一个人,他不想再伤害也不能再伤害。
“只是什么?只是疼,只是怜,只是爱?”像是突然被抽了力气,顾长惜整个人疲惫了下来。抚着额,他重新坐下,无言半晌,才开口,问:
“你成全了自己的_gan情,却把别人都置于何处?朝堂中暗流汹涌,一步不慎便可能万劫不复**你要置那些人,那些信任你的、依附你的,什么都没有错只是不幸看错了人的人于何处?!”声音慢慢变高,到最后,顾长惜几乎嘶吼出来。
“顾爷!**”为nei院传出来的吼声惊到,管家匆匆赶了过来,有些无措的看着怒吼的顾长惜和沉默的苏寒凛。
“滚出去!”头也不回的怒喝,顾长惜只是盯着苏寒凛,盯着他,慢慢的问,“——你,要置我于何地?”
微微动容,苏寒凛开口:“长惜**”
打断对方的话,顾长惜说:“你要权,我帮你掌权;你要他,我帮你谋划。大师兄,我敬你,重你,你——”戛然止住,他怔怔的看着对方,半天才颓然笑出声,“罢,罢,到底也不过只是我心甘情愿**只是,我不可能看着你去死。”
“——大师兄,这么下去,你迟早会死。”静默片刻,顾长惜淡淡道。随即,他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相爷,顾爷他**”吃惊的看着顾长惜离开的背影,好一会,管家才转身对着苏寒凛说。
摆摆手,打断了对方的话,苏寒凛开口:“先下去吧**我自己呆一会。”
这么说着,他站起,慢慢的在凉亭nei走着。
鞋底踩在碎瓷片上,发出轻轻的吱呀声**似乎还伴随着些许刺痛。渐渐的,苏寒凛停下,默默的望着一地láng藉。
半晌,他蹲下身,伸手去捡其中一片反she了阳光的碎瓷片。
瓷片不大,但边沿很尖锐,而且并不规则。
看了一会后,苏寒凛伸出手指,顺着瓷片的边沿慢慢抚过。
鲜血渗出,慢慢晕染了白色的瓷片,而刺痛和莫名的冰凉,却从手指的伤口处流入,传到心脏。
浓稠的血,开始顺着瓷片的尖角滴落,一颗一颗,清楚的掉到地上,溅起,复落下。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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