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敢!”骤然震怒,拓跋凛重重地哼了一声,脚下一跺,一尺多厚的青石地板就被震出了道道裂纹。
何采_yi终于皱了眉。然而仅仅只是一瞬,她就舒展眉心,并微挑眼角,dàng出一抹笑意,一gu浑然天成的媚惑便于不经意之间浮现出来:“师尊如此急切的把采_yi嫁出去,莫非是开始嫌采_yi碍了眼?”
拓跋凛几乎是在咬牙了:“你一个姑娘家,不嫁人做什么!”
似乎没有料到拓跋凛的回答,何采_yi一怔,静默片刻之后倒是收起了方才的媚态:“采_yi记得,先头入门的时候,师尊可不是这样说的。”
“我改变主意了。”拓跋凛不耐烦道。
“可是我没有。”何采_yi回答。
“你——”
“我什么?”何采_yi截断了拓跋凛的话,她微微笑着,脸上渐渐泛起了一层薄薄的讥嘲,“师尊,我曾经是飞云城的第一名姬,容貌技艺,说一句自夸的,就是整个乾元都少有。如果我愿意,不论是找人嫁了还是继续弹唱,总有条不太艰难的出路**可是我不想!”何采_yi哑了声音,“唯一爱我,唯一不在乎我出声的人就那么不明不白的消失了,现在的这一个鬼怪,我要他,我要他**”
“你要他死?”拓跋凛冷冷地接了话。
何采_yi抬起头来,正准备说话,就听拓跋凛再道:“好,我替你杀了他,条件是找一个你喜欢的人,嫁了。”
何采_yi怔怔地看着拓跋凛。她的目光滑过那黑白掺杂的鬓角,滑过那青筋虬劲的手背,最后落到拓跋凛满是不耐烦的面上。
何采_yi微笑起来:
“我只爱一个人。”
“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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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死了。”飞云城最好酒楼里的雅间上,传来了一声低低地喟叹。
“孤剑锋,二十八岁,最有望在三十五以前突破到炼神反虚的武者,结果三天前在里仁坡被闻人寻一剑斩下了头颅。”穿蓝色劲装的人肃然回答。
斜靠在软榻上,曲峥云微微晃动酒杯,并不言语。苍白的脸颊上有淡淡的红晕,美则美矣,却显然不是健康之态。
蓝色劲装的人再道:“大人,现在天下虽依旧时时在追杀闻人寻,但闻人寻表现出来的实力够惊人了,只怕会有人私下招揽,我们是不是?**”
曲峥云缓缓吐出了一口浊气:“他成不了事的。”
蓝色劲装的人皱了眉。
曲峥云没有理会面前的人。依旧静静的呆了片刻,他才咳嗽着微笑道:“那个人看着无情,其实是太多情了。对在意的人多情了,对旁的人当然就无情了**”这么说着,曲峥云停下来缓了缓,才继续道,“我不是他在意的人,指挥不动他的。何况依他那样的个x,就是真成了他在意的人,只怕也福祸难料。”
蓝衫人本待反驳,但听见了曲峥云说的最后一句话,他想了想,也就缄默下来。
而曲峥云则转眼看下窗外街道。
街道和往常一样,人来人往。
曲峥云眯着眼看了一会,才自言自语:“那个人都这样了,他只怕也要回来了**”
曲峥云的声音不算太低,所以蓝衫人听见了。
‘他’?是指闻人寻?**刚刚这么想了,蓝衫人就见倚着软榻的曲峥云露出了一个淡笑。
是一个带着shenshen地期待的淡笑。
**
不管其他人怎么看怎么想叶白,叶白此时都并不知晓。
他正在南淮以北的一处密林休息。
三天前一剑斩下孤剑锋的头固然是简单,但却不是没有麻烦——至少孤剑锋所在的门派勃然大怒,派出了超过四成的弟子在各地搜索,誓言要用叶白的血来祭奠亡者。
风chuī过树叶,发出沙沙地响声。
叶白正半蹲在溪水旁边喝水。他的情形不算好,也不算不好。
不算好是因为之前的追捕,虽然都顺利逃过并且回击了,但到底也还是受了些伤。至于不算不好,则是因为到现在足足几个月的功夫了,在士气最旺的情况下,宰相府还没能真正拦下他——那么可以推断,日后只要不踏入宰相府预先设好的伏击地点,那么他基本上就不会有太大的危险了。
天上刚刚下了一场新雨,树叶被洗得油绿油绿的,*润而清新的空气笼yinJ整个森林,间或有虫鸟的鸣叫响起,给广袤的森林添上了勃勃生机。
“吱。”极细微的一声,就仿佛是树dòng中的松鼠不小心踩到了一片树叶一样的声音,在风声和虫鸟声之下几乎不可耳闻。然而这样的一个几乎被掩盖了的声音,却让本来静静喝水休息的叶白一下子抓紧了yao间的长剑。
“吱。”再一声轻响,这次的声音更大了些,声音的种类也就随之bào露了出来:是江湖人特有的厚底快靴mo_cha地面树叶的声音。
叶白站起了身,他看向树木繁盛的林间。
林间,一个人影隐隐绰绰,由远而近。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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