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叶白。
秦楼月沉默片刻:“傅长天自己怎么说?”
“他说自知日后无用,未免拖累天下宫,只请宫主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放他离去。”虽说有意为傅长天求情,但对于秦楼月的问话,黑_yi人还是不敢有半分隐瞒的。
秦楼月又甩出了一杆:“天下宫的规矩是怎么定的?”
黑_yi人心凉了大半,却还是立时沉声道:“若因己身缘故致使天下宫蒙受损伤失败,则应付全部责任。”
“他的汇报中有没有提碰到预期之外的人或事?”秦楼月继续问。
“没有。”黑_yi人道。
“这次的任务是不是他亲自接去的?”秦楼月再问。
“是。”黑_yi人道。
“那么,失败算不算他的责任?”秦楼月反问。
“**算。”黑_yi人停顿了有一会。
“好了,”秦楼月钓到了今夜的第十三条鱼,“现在还需要我教你怎么做么?”
“小人愚钝,请宫主责罚!”黑_yi人当即跪下请罪。
“起来吧。”秦楼月淡淡开口,“你还顾着叶白,也算不错了。只是天下宫有天下宫的规矩,傅长天省事,就让他安安稳稳的退出去好了。”
黑_yi人挣扎了一下,还是低声道:“或许会有人觉得宫主您人情淡薄,大人一走,便不顾情面**”
秦楼月这次倒是笑了:“叶白是一个什么都不在乎的人,也不过就偶然为傅长天出了那么一次头,若要说傅长天是叶白的人,只怕是高看了傅长天。”
黑_yi人唯唯诺诺的应是。
“何况**”秦楼月又道,不过这次,他刚开了个头便顿住不再往下说,片刻只道,“好了,就按这样子做,你下去吧。”
黑_yi人只得离去。
而独自一人的秦楼月,也开始想自己之前未尽的那个‘何况’。
何况**
何况,他连叶白都能杀了,又怎么还有必要顾什么情面呢?
秦楼月没有再挥杆钓第十四条鱼。
因为在很久很久以前,他也是这样坐着,钓了十三条鱼,再钓第十四条时,便钓起了一个人。
一个叫叶白的人。
一个不离不弃陪了他十年,并为他出生入死六年,而终究被他杀死的人。
秦楼月斜了鱼篓,看着鱼篓中红灿灿的鱼挤做一团,争先恐后的往水里游去。然后,他笑了笑,自语着:“傅长天大抵是知道了你的死因吧?虽你只是闲暇时候为傅长天出了那么一次头**罢了,肯断一臂求去也算够了,看着你的面子,我便让他平平安安的离开天下宫好了。”
话音方落,秦楼月脚边的草丛突然传来了悉索之声。
甚至没有朝声音传出的方向瞄上一眼,秦楼月身子不动,只空着的右手极快的晃了那么一下,带出淡淡的残影。
紧接着,秦楼月微微咦了一声,却是发觉自己抓到了一个小东西——一只白白的软软的兔子。
被拧着长耳朵提起,那小兔子倒也不挣扎,只*手*脚,眨巴着红眼睛可怜兮兮的望着秦楼月。
秦楼月本待放开,却忽然记起从前。
从前,还没练出真气,也不怎么会拿剑的叶白就是用这里的兔子来锻炼的。
心血来cháo,秦楼月伸手,T戏似的勾了勾兔子的下巴——这是由他怀揣着说不出的孩童恶意教给叶白的一个动作。目的是判断抓到的兔子灵不灵活。会躲,就是灵活的,可以拿来练剑用;不会躲,就是笨拙的,可以拿来填饱肚子**
这确实是个美好的回忆。
秦楼月面上泛起了淡淡的笑意,而后轻轻的抬起了兔子的下巴。
被抓住的兔子乖乖的顺着力道抬起了下巴。
秦楼月哑然失笑:“差不多十年了,这里的兔子倒是都由你给教的jīng乖了**叶白。”
顺着这一声称呼出来,秦楼月面上的笑意渐渐淡去。须臾,他摸了摸手中兔子长长的rou_ruan绒毛,而后松了手放开兔子,低声道:“好了,放心去吧**日后这里,大抵是不会有人再来了。”
被放下的兔子当然听不懂人的心思,所以它还是蜷*四肢,乖乖的呆在原地。
而秦楼月,却已经转身离去,动作行云流水,gān脆利落。
同一时间,飞云城城主府。
天光已经大亮了,对手上伤势恢复速度满意的叶白又泡了一回药水,便跟着小五来到了城主府南边的武院。
武院中,十来个人稀稀落落的站着,正各自练武。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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