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除夕,露生过得相当马虎,甚至挨了饿,因为他一直坐在chuáng上搂着龙相。龙相先是悲伤,后是惊恐,最后竟然变得歇斯底里起来。对他来讲,窗外确确实实就是战场,枪声也的的确确就近在耳畔,即便他的耳朵早被棉球堵了个严实。他把脸埋到露生Xiong前,两只手抓着露生的_yi袖,痉挛似的又扯又拧。露生没法想象一个疯子的心思,只能像哄孩子一样搂着他来回地晃,一边晃,一边又抬手轻轻拍他的后背。龙相的头顶抵住了他的下巴,短发热烘烘地蹭着他。露生半闭了眼睛,忽然_gan觉十分累。
他想:“龙相要是能好好地和我说几句话,该有多好A!要是两个人能坐下来,喝几杯酒吃几口菜,该有多好A!他那颗心还是善的,药物和好环境对他也有效果,我好好地照顾他,时间长了,是不是还能把他拽回这世界来?他爸爸那是年纪大了,而且一直也没人管;龙相和他爸不一样,龙相有我呢。我把功夫下足了,能不能把他拽回来,让他清清静静地过几年好日子?”
他左右地晃,把自己晃成了一架大摇篮,“总得给我留一个。丫丫没了,那么给我一个龙相也行——总得给我留一个A。”
露生晃了一宿,凌晨时分,他试探着放开龙相,伸tui下地喝了一口水。结果未等那口冷水进肚,chuáng上的龙相毫无预兆地惊呼了一声,随即瞎了似的伸手在chuáng上乱拍乱摸。直到露生几大步跳回chuáng上了,他抽抽鼻子,大概是闻到了熟悉的气味,这才重又安静下来。
但他不说话了,露生再怎么引他逗他,他都呆呆的没反应了。
鞭pào声断断续续地响过了正月十五,正好抵消了药物的作用。龙相在大年初五之前只是不说话,过了初五,他忽然决定拼死一搏,再做一次反击。于是,他对着露生开始拼命。
饭他是不吃了,给糖给r都不吃;水,他也时常忘记喝。念念有词时zhui角堆满了白沫,露生看他像只旱地里的螃蟹似的,简直不知道是该怒还是该笑。而这只愤怒的螃蟹张牙舞爪,看见了什么都要夹一钳子,逮着了露生就更是往死里夹。但他的头脑和body已经不复往昔灵活,他时常已经窥视得很准了,然而一拳打出去,却仍是打了个空,这可真是气死了他。
气了不知多久——在龙相的世界里,长得足以按年计算——他慢慢地又不气了。大概是因为鞭pào声音渐渐停息,窗外又恢复成了个熙熙攘攘的太平世界。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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