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相无动于衷地蹲在地上，口中念念有词。露生走到他面前，俯身拍了拍他，“龙相。”

龙相没反应。

露生抬手抓住了他的头发，手指缓缓地收紧。露生说道：“咱们两个，一起把丫丫害死了。”

龙相顺着他的力道歪了脑袋，露出半张瘦尖了的肮脏面孔。灰白zhui唇依旧微微动着，他的灵魂自有一个世界。在他的世界里，他还是叱咤风云的少年将军，他正在指挥千军万马打天下。

露生盯了他许久，末了，败给了他的封闭与疯狂。手指慢慢地松开来，露生告诉他：“我想拿你的命，去换丫丫活。她活着，我们能好好地再活几十年；你活着，只会折磨我。”

伸手摸了摸龙相的头发，露生叹了一口气。

重新把龙相背了起来，又回到路上，把那散落一地的小玩意捡起来，塞进了大包袱里。牛马一样驮着人与包袱，他一步一步地继续向前走。寒风如刀，刺着他的眼，刮着他的脸，他走几步，停一停，把龙相往上托一托。

露生走了一整天，走到火车站。

他买到两张三等座的火车票。三等车厢里人满为患，查票的都挤不进来。凌晨，他在山东境nei下了车。这回他找了一家挺大的旅馆安歇，旅馆是座二层小楼，有电灯，有热水。露生要了一间上等_F_间，_F_间里甚至还有浴缸。

日子忽然就好过了。

露生自称是经过直隶时遭了战火的买卖人，出钱指使伙计去给自己买了两身冬_yi回来。伙计得了小费，跑得比箭还快，明明还没到成_yi铺开门的时候，但他竟也真把从里到外的两tao_yiku送回来了。

露生挑出一taogān净_yi_fu摆在chuáng上，预备给龙相换上。按部就班地放热水，找香皂，给龙相neng_yi_fu，把他往浴缸里搀，露生蹲在浴缸旁，面无表情地往他头上打香皂。这一刻他什么都不想，不想，人就还能活着，还能照常地行动、吃喝。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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