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程世腾将一杯热茶喝到了底。然后将茶杯随手放下了,他忽然开口,打断了吴专员的谈笑风生:“小鹿,你出来,我有话和你说。”
小鹿看了他一眼,若是放在先前,一定给他一张冷脸,但如今和先前不一样了,他心里有了新主意,对待这恩怨难分的旧仇人,似乎也可以豁达一点了。
对着吴专员和黑_yi人一点头,小鹿一言不发的迈步走出了_F_门。程世腾心有灵犀的跟上了他,两人一前一后的进了厢_F_。_F_门一关,窗扇一掩,厢_F_nei骤然变得冷清肃静,隔着一张桌子,小鹿坐下了。双手搭在大tui上,他yao背挺直,是军人式的正襟危坐。
程世腾坐在了他的对面,眼看桌面托盘上摆着一只茶壶和几只茶杯,便挑了一只倒扣着的茶杯:“这是gān净的吗?”
小鹿抬眼一扫他的手:“gān净的。”
程世腾不再多问,拎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温吞吞的茶水,然后从ku兜里摸出一只小药瓶,他拧开瓶盖倒出一粒药片。仰起头把药片拍进zhui里,他紧接着又连喝了几大口温茶。
小鹿的目光慢慢移到了他的脸上——很久没有这样心平气和的正视他了,连着多少年了,不敢看他,因为看了他之后,不是恨就是累。他总有办法让他痛苦,总有办法让他走投无路。
他痛苦,他走投无路,却也无处可倾诉,也不知道他怎么就那么不占理,大概是因为他吃了程家的饭,一吃吃了十几年,所以人是程家的,命也是程家的。如果没有遇到何若龙,如果何若龙不爱他,那么他倒真是宁愿为程家死了——一死了之,没有比死亡更斩截利落的退场。利落,也洁净,像莲花在水中开,也在水中败。
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他舍不得死了。他的x命,也舍不得轻易的给人了。他决定láng心狗肺的寻求一次幸福,寻到哪里算哪里,求到多少算多少。
认认真真的凝视着程世腾,小鹿忽然开了口:“你病了?”
程世腾万没想到他第一句话会问到自己身上,心中立时一酸:“我**”
他的zhui唇哆嗦了,伶牙俐齿竟然打了个小小的结巴:“我吃的是止、止痛药。”
小鹿又问:“头疼?”
程世腾一点头,bī着自己镇定下来:“是,头疼。”
小鹿垂下眼帘,上排睫毛沉重的向下一扇,要和下排的睫毛jiāo错打架:“你说你有话要对我说,说吧!”
程世腾摩挲着手中的茶杯,同时暗暗的做了个shen呼xi:“我刚才在后院,看到了何若龙。”
小鹿立刻抬眼望向了他,但是没有立即答话。
迎着小鹿的目光,程世腾冷着脸,清清楚楚的吐出一字一句:“你知不知道你在gān什么?”
小鹿出了声,声音铿锵,是金石声:“我知道。”
程世腾想要冷笑,但是面部肌r一时失了控,他咧了咧zhui,不知道自己究竟扭曲出了个什么表情:“不是死也不当兔子吗?”
小鹿笑了一下:“是,死也不当。”
程世腾勉qiáng做出了饶有兴味的轻松姿态:“哦?那怎么在何若龙这里破了戒?”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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