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五的傍晚,小鹿回了县城。
新年期间,他在县城的家中只剩了武魁和张chūn生作伴。这二人虽然一贯的话不投机,但是张chūn生闷声不响的又能张罗又肯gān活,武魁坐享其成,也就容忍了这只黑黝黝的闷葫芦。从除夕到初五,这二位加上常驻院nei的一班勤务兵,居然过得堪称快活——第一,酒r是放开了吃的,要多少有多少,想怎么吃就怎么吃;第二,钱也是有得花的,小鹿临走前给他们也发了红包,红包不算薄,够他们凑一桌牌耍一宿钱;第三,除了酒r金钱之外,其余的物资也充足,武魁从除夕下午开始跑出去放鞭pào,各式爆竹让他放了个遍,放没了就派小兵再去买,放得院门外头火星乱迸喜气洋洋,鲜红的鞭pào碎屑铺了多厚。
院子里的人们生平第一次过这么肥的年,正是乐得晕头转向,不想营座居然回来得早,导致他们不得不结束撒欢,重新勤谨起来。
武魁和张chūn生也诧异,但张chūn生诧异完毕之后,便安心的重*旧业,开始伺候小鹿的起居。到了大年初六的上午,武魁没敢再到院外惊天动地的放大麻雷子。站在院子里逮住张chūn生,他小声问道:“小张,我怎么看咱营座气色不对呢?”
张chūn生张了张zhui,没说出什么来,因为看小鹿从昨晚到今早一直沉着脸,气色的确是不对。
武魁向前望着正_F_窗户:“怎么又写上了?他写什么呢?”
张chūn生小声答道:“不知道,这不也是刚开始写吗?”
小鹿在书桌上摊开了一张雪白信笺,又将墨水瓶子拧开了放到面前。信笺还是他从日本带回来的,带它本不是为了要用它,纯粹只是因为它jīng美。白地上面印着隐隐约约的淡灰格子,用粗一点的钢笔头蘸了黑墨水写上去,字写好了,会有种素净庄严的美。
小鹿在第一行端端正正的写下了“何君”两个字,然后手就哆嗦得再也写不成了。这怎么写,他想,这怎么写?好端端的,说不见面就不见面了?原因是什么?实话实说当然是不行的,可是连这种谎言也要他自己来编吗?递给他一把刀子bī着他自裁,难道他为了死得He人心意,还要亲自再磨出一道锋刃吗?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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