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为什么要把脸遮起来?
李浣好象很生气的样子,把头扭过去不理我。我也不着急。反正每次他生气都坚持不了多久,最后总是他先低头。果然没有一会他就又把头转过来,看看晓白离得还远,压低声音说:“你真要一直带着他?”
我又奇怪:“当然,刚才不是说了吗?”
李浣在我头上敲了一下:“那怎么行?我们出来可不是游山玩水的,你都忘了?”
没忘啊!不就是要找一颗什么“涌泉珠”吗?这么多年来每当有修行初成的小鱼小虾小蛇到人间游历,长老都会给布置下这个任务,说是考试。不过一直也没人能找回这颗涌泉珠,长老也没有怎么样嘛。
“什么没怎么样!”李浣瞪眼,“你知道什么!”
呜呜呜,又凶我。人家真的不知道嘛。本来出门的时候长老只说考试题目就是去找涌泉珠,每一次都是同样的试题嘛,其他的,长老什么也没说啊。
李浣叹气:“水生,你不知道,出门的时候长老把我叫去,告诉我一个秘密……”
秘密?既然是秘密我怎么会知道嘛,gān什么总是凶我?长老也真是偏心,为什么不告诉我啊。
“你又在想什么!”李浣伸手又给我脑门一下。呜呜,不要打脑门嘛,会打傻的。
“你本来就傻!”李浣横眉竖目,声音却压得很低,“长老说,涌泉珠本来是我们碧波潭的镇潭之宝,三千年前被人偷走了。自从涌泉珠丢了,我们碧波潭的水量一年比一年少,再过五百年,潭水就要gān涸了……”
泉水gān涸?那潭里的鱼呀虾呀的怎么办?
“所以长老才要找回涌泉珠呀。不过因为涌泉珠的宝气一直没有出现,所以一直都没有人找到。这次长老终于在天象中看到,涌泉珠的宝气现在西方,说明涌泉珠一定在西方某个地方,所以才叫我们一定要想办法找到。”
“那和晓白有什么关系?”
“你真是笨!晓白是狐族,狐族的聚集地狐歧山就在西边。我们往西走,就等于离晓白的族人越来越近,万一被他们发现晓白,怎么办?你以为你能对付得了那些狐族?说不定正好被人家抓去作祭物!”
一说到祭物,我禁不住打了个冷战。天劫我是没有亲身经历过,可是碧波潭里有人经历过。李浣的一个祖祖祖祖叔父,据说当年很有成龙的希望,可是在他一千二百岁去跳龙门的时候,恰好遇到天劫,一下子被打去五百年道行,元气大伤,那以后都再也跳不过龙门了。小时候他给我们讲他的故事,说被天雷击中时就像被一片片的在剥鳞,那种痛苦难以形容,当时就吓哭了几个孩子。我们看过他身上,鳞片都焦糊变形了,黑黑红红的吓人极了。
李浣看我面带恐怖之色,知道我在想什么,也打了个哆嗦:“所以说,我们不能老带着晓白,这也是为他好。”
“可是,我答应不会离开他—何况,现在要把他放到哪里才好?”晓白又没有家,又没有人可以投靠,把他一个人扔下,难保不会又被人欺负。
“这个,”李浣也没了主意,“总之我们不能一路带着他。这样好了,我们路上注意,如果有安全的地方,就先把他放在那里,大不了我们找到涌泉珠以后再回来接他。”
“白哥哥,李哥哥,你们在说什么?”晓白抱着路边采到的一堆红红的小果子跑过来。他还真是乖,出城这么远了,他还戴着那帽子。
“没什么,我们在说,走哪条路比较好些。”总不能说,我们在商量在哪里把你扔下,“晓白,把帽子摘了吧,怪热的。现在没有人,就不用带着了。”
“哦。”晓白乖乖把帽子摘了,“白哥哥,这是野草莓,可甜了,你尝尝。李哥哥,你也吃。我再去摘一些。”
野草莓真甜,红红的在地上长了一大片。我从来没吃过这种东西,也跟着去摘,摘了就往嘴里塞。也不知吃了多少,反正那一大片都被我摘光了的时候,肚子开始抗议了。
“叫你吃那么多!”李浣头上的火直冲出三丈高,吓得我不敢大声哼哼。我也不知道啊,晓白也吃了好多,怎么一点事情都没有?
“他是狐,你是蛇,能一样吗?”李浣气得要命,还要背着我去看郎中。晓白跟在后面,眼看着眼圈又红了,我连忙安慰他:“没事没事,都是我吃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