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炎转头看她,突然问:“你呢?”
左苍láng说:“我?”
慕容炎问:“你不自己过去了?”
左苍láng笑了一下,然那笑意却未能到达眼底:“如今我的body,只怕已受不住征战行军之苦。而且陛下又真的希望我前往吗?如今我在晋阳养病,想来军中也不会有什么异议。”
这话就太过尖锐了,慕容炎皱眉,说:“不要把我的退让当作你放肆的理由。”
左苍láng说:“放肆?我这么放肆,不还有人敢欺负我呢吗?人还是放肆一点比较好,如狄太尉,死也死得痛快。”
慕容炎面带怒色,仔细一想,又笑了,说:“你这张zhui!”想了想,又说:“狄连忠毕竟还是太尉,死在西靖**虽然无能,却也还算壮烈。你抽个时间,去狄府吊唁一下。”
左苍láng冷笑,说:“陛下认为,当初我是如何被西靖俘掳的?如果当初我没有确定我看见的是他,我会轻易jin_ru宿邺城中吗?”
慕容炎说:“你的意思是,他通敌?”左苍láng哼了一声,慕容炎说:“如果你确定他通敌,查实之后,孤也可以治他通敌之罪。”
通敌是重罪,满门抄斩不说,株连九族更是平常之事。左苍láng咬牙切齿,半晌说:“他虽通敌,却毕竟已经死了。狄家人,恐怕也多不知道此事。算了。”
慕容炎这才有些意外,他转过头,重新打量这个nv人。左苍láng面朝窗外,身影逆光。当时她在西靖的遭遇,她一直没有说。但是西靖皇帝是怎样的人?岂会任她平安归来?
且不提其他,便是那三块血r,又是怎样的疼痛?
她不提,于是所有人便当作没有这回事了。如今她终于提到这个害她至此的人,恨得咬牙切齿,最后淡淡地说了两个字——算了。
她带兵六年,六年征战,寒铁_yi上染满鲜血,箭下亡魂不计其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却惟有一颗心仍然温软。
“阿左。”他轻声唤她,似叹息,又有几分温柔。他搁了笔,起身环住她的yao,窗外小雨零星,落花遍地。他就这样静默地拥抱她,凛冬如画。
下午,左苍láng前往狄府,吊唁狄连忠。狄连忠虽然身死,然毕竟是太尉。为了表示大燕军方上下一条心,她当然非去不可。狄家人倒也知道她跟狄连忠不亲近,多余的话也没有,不过走个过场而已。
左苍láng去到灵堂,给狄连忠上了一柱香。灵堂里冷冷清清,姜散宜一党俱都没有过来。狄连忠的儿、孙俱都披麻D孝,Q妾同堂,有人低泣、有人痛哭。
棺中的头颅,也用沉香木做了个假身,让他得以全尸下葬。左苍láng向旁边的狄家人点了点头,正要出去,遇见姜散宜进来。
姜散宜看见她倒是不意外——早先他一直不敢来,就是不知道慕容炎肯不肯给狄连忠一个颜面。狄连忠通敌的事,他可是心知肚明的。万一左苍láng把这事牵扯出来,如今狄连忠已经死了,慕容炎难道还会偏向他不成?
到时候,只怕府上老幼皆是x命难保!他又何必淌这趟浑水,到一个罪人府上沾一身腥气?
然而这时候,见左苍láng亲自到狄府吊唁,他也就放了心,知道左苍láng没有追究的意思。无论如何,自己也要过来表示一番了。
他神情比左苍láng哀重得多,狄家人一见他进来,也都放声痛哭。先前两家就jiāo好,狄家人也是真正视他为友的。
左苍láng与他四目相对,姜散宜倒是抱拳:“左将军,想不到你也在。”
按官衔,他在左苍láng之上。论身份,又是国丈,无论如何,也轮不到他向左苍láng行礼。左苍láng也只有回了个礼:“姜丞相。”
姜散宜说:“原以为狄太尉此役,当必胜无疑。谁知道竟有如此灾厄。真是令人既惊也恸。”
左苍láng看了他一眼,说:“是吗?战场之上,刀枪无眼,发生什么事都属平常。”姜散宜一怔,左苍láng复又说,“这一次,幸好姜大公子无恙。”
姜散宜的脸色顿时就变了。狄连忠的死,也许旁人相信这是意外,可是哪来那么多意外?
他的笑容变得有点勉qiáng,说:“这一役,犬子和王楠将军手里都是jīng锐兵士,他们**应该还算安全吧。”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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