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炎微笑,说:“周信,晋阳城你能守多久?”
周信面色凝重,看看城nei城外,说:“殿下,属下从小跟着容婕妤,娘娘虽然仙去多年,但大恩大德,属下永生不忘。如今晋阳城危在旦夕,但只要属下还有一口气在,属下绝不会让温砌的兵士踏入半步。”
慕容炎说:“守一天,能吗?”
周信面色有些奇怪,当即跪倒:“晋阳城城高池shen,属下有把握守三天。”
慕容炎点头,轻声说:“那就够了。”
晋阳城被围攻,消息传到益水畔,许琅急令传令兵:“立刻封锁此消息,如泄漏半句,乱我军心,必斩!”
传令兵跪倒,左苍láng接过战报,却当着所有兵士,一字一句念下去。许琅大急:“参军?”
左苍láng念完,将战报往地上一扔,扫视三军,说:“方才我说的,大家都听见了?如今晋阳城正受到猛烈围攻,我们已经被陛下视为叛军。如果此战,我们不能攻下灰叶原,晋阳必失。晋阳一失,我等皆是逆臣叛党。不仅是我们自己,我们家乡的亲眷、老幼,都会被株连,绝无生机。”
白láng河边,接连十日疾行军的将士们一片默然,左苍láng说:“但是,如果我们攻下灰叶原,温帅一定会撤兵回防,以免西靖来犯。彼时晋阳之危将立刻解除,二殿下登基,你们都是功臣。”
没有人说话,所有人都站得笔直。左苍láng说:“现在,就地造饭,我们饱餐一顿,然后舍弃一切辎重,破斧沉舟,杀入灰叶原!”
三军应是,立刻开始埋锅造饭。等到子时前后,大军悄悄渡过白láng河,左苍láng选了个几个老兵前头带路,他们对沼泽流沙等地势非常熟悉。但就算如此,还是有不少将士折损其中。
一路曲折行进,及至第二天傍晚,灰叶原的城门近在眼前。
左苍láng挑了一小队jīng锐兵士扮作流民,前去滋事。这一行人一路渡河涉沙,扮流民都不用侨装。而左苍láng所料不错,灰叶原的防守,确实是非常松懈。这么多年,大燕从来没有试图侵犯过西靖半步。灰叶原又有天险为屏障,几乎没有人想到,会有兵灾浩劫。
小队兵士所扮的流民在城门口与兵士起了争执,突然爆起,杀死守城官兵。
左苍láng迅速入城,乱箭如雨,杀死城头兵士。先遣军呼喊着杀入城中的时候,城中西靖官兵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而就在这时候,许琅所带的援军也立刻杀至。
西靖人争相奔逃,许琅看了眼左苍láng,问:“参军,进城吧?”
左苍láng看了眼他,又扫视正在奋勇杀敌的将士,突然说:“大燕将士听令,西靖人欺压我大燕久矣,今日也到了燕人扬眉吐气的时候!入城之后,屠城一天。明日此时之前,所有掠获财物,均归汝等所有!”
兵士中顿时爆发出一阵震天的呼喊,杀声更浓。许琅脸色都变了:“参军!此时我军如同乱军,一旦下令屠城,明日此时,只怕灰叶原中将无西靖人了!”
左苍láng抬起头,看向巍峨的城楼,说:“是A。明日此时,灰叶原将成为一座空城。”
许琅还要说什么,她却又说:“可是我们没有粮草了。西靖人生x凶悍骁勇,此时奔逃,只是猝不及防。等他们反应过来,必会抵抗。而我军接连行军十几日,早已成疲军。一旦溃败,后果不堪设想。”
许琅无话可说了,城中四处可见火光,浓烟密布。左苍láng一直站在城门口,灰叶原三个字与西靖的玺印一起高挂在城头,却被烟火薰得黑透。许琅轻声问:“参军不入城?”
左苍láng摇头,说:“我不想听见哭声。”
黑夜又笼yinJ了边城,血与火漫延开来,触目惊心。
第二天,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在大燕与西靖之间传开——燕军偷袭了西靖的灰叶原,且丧心病狂地屠城一日。灰叶原城中百姓被赶尽杀绝,老幼不存。
西靖震怒,一直在与屠何、孤竹争夺俞地的靖军立刻挥师东进,攻打宿邺城。温砌分身乏术,万般无奈之下,只好将围困晋阳的兵士T回宿邺,以抗靖军。
晋阳之危解除。
周信持着战报,飞一般奔向慕容炎府上,几次几乎摔下马来。慕容炎却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战报之上,左苍láng的笔迹力透纸背。他轻声问:“温砌的人退了?”
周信一扬手,用袖口擦去额头的汗和灰尘,说:“回禀殿下,退了!就在属下赶来之前,他们已经拔营起寨,返回宿邺城了!”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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