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这个年代了,谁家不是把孩子打扮的漂漂亮亮,而且对家也不像是苦难户,为什么让小女孩儿这么láng狈?
再加上那种时不时会传出的吼叫骂声,女人的呵斥声,哭声。
只是他并没有听到过小明明的哭叫声,一次也没有。
所以在张姨说对门家bào的时候,他天真的以为是家bào的当家女主人,也是,正常人谁会想到有人会对一个才十岁的孩子动手?
虽然从张姨这里打听了这些情报,但是白清都仍旧是半信半疑,一来他并没有觉得人性可以败坏至此,二来,就算真的败坏至此,让他遇上的几率恐怕也是很小。再者说,如果小明明真的被动手打过,这么小的孩子,难道不会哭叫求饶吗?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作为一个美学研究生,白清都希望自己的眼睛能够多看见些生活中的美,而不是破败丑恶,虽然这只是一个美好的理想。
白清都的理想很快戳破了。
这天晚上,他从学校回来,正拿出钥匙要开门,又听到了对门传出来的bào怒声。
他掂着钥匙,回头看那紧闭的房门,男人的咆哮声里,听到女主人骂了两声:“够了,你要真打死了她吗!”
白清都原本是个不爱惹事的性子,听到这里,忽然之间有一股寒气从脚底升起。
这里闹腾的声音这么大,楼上楼下恐怕也都听到了,只是谁也没有露面,大概邻居们都习以为常了,根据张姨的说法,以前也有过几次劝阻的时候,但人家根本不理会,反而骂他们多管闲事。
白清都去敲门。里头有人吼了声:“谁,gān什么?”
白清都不言语,仍是敲门,隔了会儿,才有人把房门拉开,露出一张气势汹汹的脸。
男主人把白清都从头到脚打量了会儿:“你gān吗?”
白清都歪头看看屋内:“你好,我是住在对门的,听到你们这儿好像闹腾什么,有些担心。”
男主人冷哼,不屑地笑了笑:“关你屁事啊,滚!”
真有点儿秀才遇到兵,白清都却仍然文质彬彬地笑笑:“您吵到我了,就是扰民,您要是在殴打你的家庭成员,就是家bào,身为一个公民,这好像都关我的事,哦,忘了说,我在T大读法律的,您觉得我说的不对,可以反驳,或者报警。”
男主人满脸见鬼的表情,盯着白清都的眼睛,跟看起来的斯文不同,这双好看的丹凤眼里有一种慑人的寒光,让男人本来想抬起的手有些僵硬:“疯子,读书读傻了!”悻悻地骂,狠狠地把门关上。
白清都站在门口,等了一分钟,屋内除了男主人骂了两声,女主人发了几句怨言外,没有其他的声响。
他这才转身,刚一抬头,就看到楼上张姨探着半身,冲着他举起了大拇指。
白清都只是笑笑,心情一点儿也没有因此变轻松。
当天晚上他仍然看书看到近两点才睡着,第二天一早又赶去学校,刚下楼,就撞见对门的小姑娘明明,背着书包,仿佛要去上学。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她贴着靠近墙角的边沿走,低着头,肩膀微微缩起,偶尔往旁边溜出一眼,就像是流làng街头的小猫,瘦小,脆弱,有些脏兮兮的,却很警觉。
白清都迈步追了上去,招呼:“小明明!”
女孩吓得狠狠一哆嗦,几乎往旁边跳开去,白清都被她的反应也吓了一跳:“对不起,我吓到你了?”
小明明拉紧书包的背带,乌溜溜的眼睛盯了他一会儿,才又低头往前走去。
这张小脸脏的几乎看不出本来面目,眼睛却是黑白分明,极为清澈。
白清都叹口气,别人家的家务事,到底是不要管才好,而且这个孩子的性子好像……有些别扭。
他们一个在前,一个在后,出了小区.
公jiāo站就在小区门口不远,车还没有到,两个人一高一矮,一个在左,一个在右,像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好像谁也不认得谁。
白清都的公jiāo车先到,他上了车,靠窗坐了,转头,望着等在原地的小明明,孤零零的小孩儿仍是半低着头,谁也不看,风chuī动她有些乱的头发跟污糟的裙角,她看起来就像是被人丢弃了的玩偶。
☆、第 2 章
chūn天的风像是一个正处在青chūn期的少年,任性,不羁,变幻无常。
前一刻还风平làng静,毫无预兆地他呼啸而来,顽皮地摇动树枝,让树叶发出簌簌的声响,好像被咯吱的孩子,耐不住痒痒而笑得发抖,他捉弄女孩们的发丝,裙摆,让她们发出娇嗔或惊慌的尖叫,他扬起沙尘,打在窗户上沙沙作响,从孩子们手中把气球抢走,chuī到半空,越飞越高,直到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