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不以为然:“历练的话,自有别的机会,如今是阿弦办差,当然要派个最得力的人给她,才能保万无一失。”
“陛下,”武后摇摇头,“怎见得陈基就比桓彦范差了?若论起身手机变,两人只怕不相上下,若论起跟阿弦的jiāo际,陈基只怕还比桓主簿更上一层呢,毕竟陛下也知道,陈基跟阿弦在豳州桐县就曾以兄弟相称,情厚的很。”
高宗无言以对,却本能地觉着哪里有些不妥。
“说到这里,臣妾未免又要扫陛下兴致了。”武后一笑,正色道:“陛下以后可千万不要再如此贸然行事了。”
高宗知道她指的是自己去怀贞坊探望阿弦的事,也笑说:“这个有什么?难道朕想见她,也竟不得自在?”
武后道:“毕竟世人的口*里并不知道陛下是爱nv心切,何况,耳目又杂,比如**这次是太平,下次还不知是什么人呢。”
说到太平,高宗忙问道:“你都跟太平说明白了么?”
“那个孩子不是个好糊弄的,”武后叹了声,“陛下当然也明白她的x子,你跟她说了一句实话,她必定要再刨出十个问话。偏偏她年纪小,又爱四处惹事胡闹,我只怕她言差语错说了出去,简直叫人为难。”
高宗道:“朕也是这样觉着,但是事已至此,若还瞒着太平,也不是正理。”
武后笑了笑:“当然瞒不住,所以臣妾已经跟她说明白了。”
这笑容在高宗看来,却是别有shen意。
那夜武后将太平带离了皇寝殿,并没去别的地方,只带着她往蓬莱殿而去。
太平因满腹心事,开始竟没注意,眼见将到,才问道:“M_后,怎么到这里来了?”
武后不答,只是默默地又走了片刻,才停了下来。
蓬莱殿极大,先前贺兰氏活着的时候,也在此住过,太平对这个地方自然更不陌生,只是如今太平在凤阳阁住,蓬莱殿这里不知为何反倒有些寥落冷落。
此刻也并无灯火,黑夜之中显得有些吓人。
又因夜晚风大,太平瑟*,道:“M_后,咱们回去吧。”
“你看,”武后忽然发声,她眼睛看着前方那*而紧闭的殿门,“那个地方,是曾经M_后住过的。”
“我当然知道。”太平勉qiáng回答。
武后的声音幽幽传来,继续又道:“那你可知道,那里**也曾是你姐姐死去的地方。”
太平打了个寒噤:“M_后?”
她当然知道武后所说的是安定思公主,那个在皇宫之中,本来讳莫如shen的名字。
太平起初年幼时,没有人敢对她说这件事,直到她渐渐懂事,加上是个好奇的x子,才逐渐听说宫中竟有如此一段骇人听闻的公案。
“可是**”
不等太平说完,武后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想说,她并没有死对么?”
太平迟疑:“不是说**小弦子是**”
武后又笑了笑,这一次的笑声,就像是冰冷锋利的刀锋刮过骨头,有一种无法言说的痛入骨髓。
她眯起双眼,轻声道:“没有人知道,当初目睹那孩子‘死去’的时候,我的心里是什么_gan觉。”
太平有些害怕起来:“M_后**”
武后这才回过头来,夜色里她的眼睛烁烁有光,这是让太平觉着熟悉,又觉着陌生的眼神。
武后道:“我知道你心里有很多疑惑不懂,M_后却不想揭开自己的疮疤,跟你细说当年的种种,你只需要知道M_后想让你知道的就行了,其他的事,不要去过问,不要去打听,更不要去追究。”
“可是**我不懂**”太平嗫嚅。
武后肃然:“你只需要记得,当年M_后的痛入骨髓是真的,而你的姐姐**她因此流落民间遭受苦困折磨也是真的。”
太平屏住呼xi:这自然就是武后亲口承认了阿弦的确是安定思。
武后走前一步,伸出手来握住太平的肩膀。
她的手如此有力,像是能掌控一切。
冰冷的夜色里,皇后沉声说道:“太平,你是M_后唯一的小nv儿,我把所有的疼爱宠溺都加在你的身上,但是你的身上,本来有M_后该给安定的疼爱宠溺。”
太平屏住呼xi,皇后的声音破开暗夜的冷风,坚定不移地送入她的耳中。
“你该明白,你现在所得到的一切,是经过M_后的肝肠寸断,跟安定的死里逃生后才有的,M_后希望你永远都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皇后的眼里闪过一丝黯然,旋即又昂首道:“所以现在,身为父皇跟M_后唯一的太平公主,你可以撒娇,可以任x,但是不可以不懂事。”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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