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一连发生了好几起,还有一次因争执的厉害竟打死了人。
人命官司虽被地方官接手了,但因为涉及大规模的田产纠纷,此事不免便递到了户部。
阿弦正在翻看有关昔日地方的户口跟田籍册子进行一一比对,就听身后书吏寒暄道:“郎中大人。”
阿弦还当也是来找档册的户部官员,便未理会,直到眼前光影闪烁,抬头看时,才见是武懿宗。
阿弦一怔,便捧着卷册略微点头道:“郎中。”
年后,武懿宗被封为河nei侯,升为户部之金部的郎中,而金部,正是户部四司中最优厚的部司。
但阿弦乃是户部司的人,同武懿宗却只仍是点头之jiāo。
武懿宗笑道:“主事忙什么呢?”因相貌丑陋,他这一笑之间,更让这脸上平添了几分yīn险之色。
阿弦本想随便打个招呼就看档册,谁知见他有意攀谈,只得暂时停下手头之事,应酬道:“有几分旧档要读。您呢?”
武懿宗道:“我没什么事,随意四处走走。你若是大忙,就不打扰了。”
阿弦道:“倒还过得去。”
武懿宗背着手徘徊了会儿,因他是锅背,这慢悠悠故作闲适地动作看来似那神话传说里的guī丞相,但guī丞相纵然是jīng灵,其样貌大概也未必如此清奇过人。
武懿宗道:“nv官可谓是令本朝文武群臣乃至百姓都刮目相看的人物,做官做的风生水起不说,为人也是如此的周全玲珑,连卢家那向来清高的眼睛生在头顶上的世族,也都抢着要收你为义nv,岂不是怪哉?”
他说到这里,又自觉失言般道:“不不,我是说,这岂不是极大的荣耀?可只有一件不大好。”
阿弦道:“怎么?”
武懿宗皮笑r不笑地说道:“因为这件事发生的诡异,所以那些无知百姓们暗中议论,还说什么,卢家并不是收义nv,而nv官本来就是卢家早先走失了的nv孩儿**你说可笑不可笑?”
阿弦笑不出来,更加做不出皮笑r不笑这种高难表情,手紧紧地攥着册子,指骨因用力而泛白。
武懿宗仿佛没察觉她的不快,自顾自又道:“唉,我怎么差点忘了,我其实并非来说闲话的,的确有一件事,后日,是小nv的生日,你知道她是后来进长安的,nv眷朋友很少,难得nv官是我姑爷那边儿的**友人,若是得闲,还请nv官驾临寒舍,吃一杯水酒,也算是助兴热闹了。”
阿弦见这份邀请来的不尴不尬,正要随便扯一个借口出来拒绝,外间一名书吏匆匆来到,原来宫nei来人,传阿弦即刻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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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弦才过麟德殿,就见檐下宽阔的廊上,有道娇小曼妙的影子出现。
“小弦子!”太平公主带着几个宫nv太监,打老远就开始招呼。
阿弦见她跑的飞快,只得也加快步子紧走几步。
两人碰了头,太平抱着那只雪白的狮子犬,歪头笑道:“这一次是父皇传你呢,还是M_后?”
阿弦只得实话实说:“是皇后。”
太平啧啧道:“真是奇怪,为什么父皇跟M_后突然都对你好的如此?”
阿弦笑看着她,太平毕竟年纪小,若是对她透露出那绝密,只怕她的zhui巴不会牢靠,难保传扬出去。
太平却不等阿弦费心想搪塞的答案,便自问自答地得出一个答案:“我当然知道,是因为天官的缘故嘛。”
“嗯?”阿弦有些意外。
太平用一种极为聪明的口吻说道:“俗话说,M_以子贵,Q以夫贵,是不是这个道理呀?”
原来太平自以为崔晔是帝后跟前的红人,阿弦自然是因为他的缘故被“爱屋及乌”,身价倍增了。
阿弦失笑:“公主打哪里知道的这些?”
太平道:“书本里呀。”
阿弦道:“也许书里是这样写的,但对我来说,才不是这样。”
太平眨了眨眼,笑道:“我知道了,小弦子你是nv官,又何必M_以子贵Q以夫贵呢?如果你嫁的不是天官,而是别的什么男子,只怕他们还要以你为贵呢。所以你应该是子以M_贵,夫以Q贵,是不是?”
她乐不可支地笑了起来。
阿弦也笑道:“这话也不对。”
太平费解:“那是怎么样?”
阿弦道:“这世间各人有各人的矜贵所在,不管是卑微贫贱者,还是高高在上者,何必要靠别人给予尊贵?”
太平闻所未闻:“你这**”她瞪着圆溜溜地眼睛想了会儿,捂住zhui笑道:“这些话我可不敢跟M_后说,不然她一定以为我失心疯了。”
阿弦道:“皇后不会的,她的心Xiong见识非同一般,更远在你我之上。”
太平目瞪口呆。
廊下一名传旨太监远远跑来,行礼道:“娘娘等nv官许久了。”
“没想到你竟变得这样人人喜欢争抢似的,”太平叹了声,又道:“不过,你方才那些大道理可敢在‘心Xiong见识非同一般’的皇后跟前说么?”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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